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浇了原油的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些许余烬。
绿林镇民数量确实是多,血曼教徒根本没法比。但血曼教徒都是疯了的,他们根本不管敌我力量的悬殊,拼了命一样扑上来,用尽所有一切力量疯狂战斗,眼睛发红,武器被打掉了就用牙齿指甲。
这状态极其吓人,要是只有绿林镇民,说不定又被他们吓退了。但是还好有许问、向前以及那些黑甲士兵在。
他们奋勇向前,牢牢守住了第一波防线,给镇民们了一个极其强力的示范。
有人带领,他们的畏惧就不再像一昧的害怕了,最后,他们齐心合力,真的把那些血曼教徒全部打倒,有的用绳子捆住,有的用水缸之类的东西罩住,总之全部限制了起来。
最后,他们发现身边再没有了站着的敌人,与他们并肩的只有同伴,愣了一下,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在流血,流了好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
“没事,看着吓人而已,其实没多少,而且一点也不疼。”那人朝他说的地方看了一眼,挺起了胸膛,有些骄傲地说。
“你怎么回事,怎么倒了,哪里受伤了?!”
“没,我才想起来我晕血……”
“哈哈哈哈!”
街上出现了笑声,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一直向外扩散了出去。
“真没想到,我能做到这样,将来老了,也能跟儿孙们炫耀一下了……你爷爷我,一马当先,干掉了五个匪徒!”
有人在大声这么说,也有人在小声或大声地哭。这样的战斗,战损是不可避免的,有可能是轻伤重伤,也有可能就是死亡。
许问环视四周,叹了口气,同时心情也非常沉重。
地震、血曼教,还有未来的地热消失。
他不是那种要把所有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的圣母,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想到即将来临的未来,也不可能觉得高兴的。
这时,马蹄声响,踏着地面,有如滚雷而来!
许问诧异转头,看见铁骑如黑云般从永绿街那头出现,转眼间就奔到了眼前,然后齐刷刷地停下。
许问一眼看见最前面那匹马上的人影,愣了一下。
连林林!她坐在最前面那个黑甲骑士的身后,搂着对方的腰,拼命探头往前面看。
她看见许问,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脸的神采飞扬,还隐约有些担忧。
她也不等马匹停下,一个翻身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她因为小时候的病,平衡感是有点问题的,从这样疾驰的马匹上跳下,根本不可能站得住。
许问的心脏一下重跳,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眼看着连林林在半空中失去平衡,上半身向着地面栽过去——这样的话,她一定是脸和肩膀先着地,必定重伤!
他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动得这么快过,也从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他闪电一般冲到那匹栗色大马跟前,用力伸出手,把连林林接了个满怀。
柔软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扑进他的怀中,许问还来不及感受什么,低头就想责备她太鲁莽。
“你……”
结果话还没正式出口,连林林已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急急忙忙地问他:“你没事吧?”
她头发乱糟糟的,脸被风吹得发红,比之前在流鱼村看见的时候还要狼狈。
但她的眼睛仍然晶晶发亮,眼里一如即往地倒映许问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许问身上也是有伤的,就在胳膊上。他几乎是直接用他受伤的地方接住了连林林的身体,现在也在剧痛。
但这时,他抱着连林林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身体上的伤痛、心里的那些忧虑全部都消失了,反而感觉到一股陶然的熏意,恨不得眼前这种场景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好让他一直搂着她不放。
他一直没有回答,连林林更担心了,从他的怀里挣扎起来,检查他身体的情况。
“好多血,这伤,好深啊!”
血曼教徒的攻击乱七八糟,向着能碰到的一切地方乱砸乱砍,因此许问的伤也非常显眼。
连林林一眼就看见了,眼眶马上就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胳膊,往上吹气。
她那表情,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里的明亮泛起了波澜。
“没事的,我全部避开了要害,包扎一下修养一下就行了。”许问安慰她。
他说的也是实话。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手。头被打破了,手都不能受伤。
所以他很小心地护住,再加上他现在比普通人灵活得多,力气也大得多,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惨,其实完全没有伤筋动骨。
连林林检查了一下,放下了心。这时上方传来声音,载着连林林的那个黑甲骑士掀开面罩,问道:“城里已经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