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四卡壳了?
所有人一起看他,方觉明首当其冲。
三位数和两位数相加在不断倒数的情况下已经很难了,淘汰一百多人就是证明,三位数三次相加肯定更难。
但会难到言十四都答不出来?
方觉明并没有觉得。
“……1338。”倒数到一的时候,许问突然回神了,抬头应道。
“正确,加一分。”阎匠官深深看他一眼,给出了评判。
方觉明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对手太弱了也没意思,他在心里哼了一声。
游戏继续,黄匠官叫出了新的名字,阎匠官出的题目仍然是三位数三次相加。
这一题的难度提升其实非常大,等于在十秒时间里要做两次加法运算,许问之后的第二个就卡壳了,后面第三个第四个全部都被淘汰了。
轮到了方觉明,他安全过关,用时六息,比许问更快,徐西怀这次跟他一样。
乔脊和江望枫继续秒答。他们拥有的是一种对数字的绝对直觉,具体加减几次在这种直觉下面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样的秒答大军在第二轮游戏里又加了几个,其中包括田极丰。
三百个人而已,野生的数学天才足有十人之多,可见这次远行西漠的人真的是精挑细选过的。
方觉明最关注的还是孙四和陈万年,这一轮他俩也跟上了,一个用了七息,一个用了九息。
难度增加了,但他们的成绩还跟上一轮差不多,大概是已经渐渐习惯倒数的压力了。
第二轮淘汰89人,剩下108人。
第三轮是三位数减两位数,第四轮是三位数三次相减,第五轮是三位数的混合加减。
难度有高有低, 但总地来说是不断往上走的。
这三轮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淘汰,108人完了还是108人。
第六轮开始就进行乘法运算了。
这一次没像前两天那样还抽背九九乘法表,上来就是两位数的乘法,然后是两位数剩三位数,以此类推。
乘法的难度比加减还是大多了的,从这一轮开始,又是一个接一个的人被淘汰了出去。
方觉明组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全员留存。
然而许问组也全员留存。
孙四和陈万年磕磕绊绊,但每次都卡到时间结束前回答出来了。
而且全部正确,到第八轮为止,给言十四组稳定地加了十六分!
这时候,留意到他俩不同的也不止方觉明他们了,这两人的同乡、以前打过交道的都不停地看过来,要不是场合不对,多半会围过来问他们究竟吃错什么东西了,变化这么大。
第九轮,这一轮没像之前那样马不停蹄地马上开始,匠官们停顿了一下,凑到一起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许问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在想接下来两轮的题目内容。
按理来说,接下来应该是四则混合运算,但许问感觉不像。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匠官们招呼了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工匠,让他们一起去车上搬下来了一块有支架的木牌。
木牌被立在地上,像一块白板一样。
阎匠官在上面画了一个图,一个最简单的直角三角形。
接着,阎匠官在直角三角形的第一条边上写上了“勾乘”,第二条边上写上了“股乘”,第三条长边上写上了“玄实”。
这六个字写在上面,工匠们认识字的都没几个,更别提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许问其实也不太知道,但他认识这个图形。图形和文字相结合,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不用说,这就是勾股定理,这几个字应该就是这个定理在古代的表现形式。
勾是直角三角形的一条短边,勾乘就是它的平方;股是另一条短边,股乘是它的平方,玄实是两者相加的结果,也就是直角三角形的长边的长度。
“九章算术有言,勾股各自乘,并之为玄实。”阎匠官画完图写完字,转头看下面这些一脸懵逼的工匠,把其中意思解释了一下,并且举了两个例子。
他讲得深入浅出,例子也举得很明确,但许问左右看了一下,大部分人还是该怎么懵逼就怎么懵逼,一点也没听明白。
这的确是最简单的数学定理,勾三股四弦五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被提出来了,西方也是在公元前六世纪古希腊提出并证明的,但对于完全没接触过这方面概念的人来说,还是不太容易理解的。
“接下来我报出勾股的数字,你们给出玄实的数字。用时同样是十息。”阎匠官俯视下方,不在多做解释,只简单地宣布了游戏规则。
到现在为止,三百人还剩四十五个。方觉明组和言十四组占了十二个位置,另外还有一组留下了五个人。
一轮轮淘汰下来,这四十五个人算是尖子中的尖子,也是最有希望做出这道题的人。
而理论上来说,这道题其实也不难,就是两次乘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