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甘棠有点疲惫又叹息地说,修路比他想象中难多了。
难的倒不是修路本身——这个难当然也是难的,但他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也跟许问他们做了大量技术方面的预案。
但再怎么身累,也比不上心累。
按理说,修桥铺路,是至善功德。但他修着修着路就发现,就算是九世善人,也未必人人都能理解。
这世上的愚昧之人太多了,会因为无数你想都想不到的原因来阻挠这件事。
这里移开两棵树,那不得了了,这可是他们村的风水树,移了就是破坏风水,要家破人亡的。你敢移,我就先把你打得头破血流!
那里你不小心挖断了一处水流,那不得了了,那可是村里的风水龙脉,挖断了大伙儿的财源,赔钱!
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朱甘棠这一辈子都没跟那么多泼皮无赖打过交道。
而且,真的是泼皮无赖也就算了,对待恶人,自然有恶人的办法。
但很多时候,那些人是真的不懂,打从心底里相信一些东西。这本身就是他们的人生观,轻易无法破除。
这两年,朱甘棠真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而现在,许问看着魏忠行,突然想起了他,更理解了一些朱甘棠的感受。
修路易,修人心,实在太难了!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