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吃饭。出了筷子勺子声也没别的动静儿了。
索宁低头夹菜,余光瞟向他,说不上来什么表情,总有那么点儿……
闷闷不乐?
她夹了块青菜放到他碗里。
大少爷:“我不爱吃青菜。”
索宁刚想说,不吃青菜长不高,看了看人家一米九几的大个儿愣给吞了回去。
她伸筷子就要往回夹,大少爷手更快,夹起来就往嘴里放,“跟你客气客气,还当真了。”
索宁无奈又无语,怎么这么个熊孩子?
“下午早点下班,哥带你过年。”礼尚往来,也夹了个青菜给她,“来,小短腿。”
“……”索宁抬手就要给一筷子,比划了一下算了。
她想起来今天在广场led屏幕上看到的那条新闻,再加上容盛刚才找过来,应该确实是盛柏年的情况比较危急。
“你今天不用回去?”
盛放斯斯文文的咀嚼着,“回哪儿?”
“你家。”
他的动作稍一停顿,“这么开心的日子,回那儿干吗?”转而一脸风轻云淡,“再说了那叫什么家?”
他的语气轻松,神色带着一点点蔑视,这么一说弄的索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你跟你爸的关系……”她停了一下,组织语言,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因为你妈妈?”
她问完又觉得不太好,解释道,“我没打探隐私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话虽然这么说着,她神色中还是带了些期许。
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从来都只有阳光跋扈的一面,而那些难过的不能说的阴暗面被他藏在心底,里面或许包裹着巨大的伤痛,令他自己根本无法纾解。
盛放看着她,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片刻后揉了揉她的发顶。
“没什么隐私。”这件事当初早就被媒体报道的铺天盖地,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什么都有。他理好思绪,缓缓开口。
“小时候我爸就忙,天天不着家。基本上我算是跟我妈相依为命吧,对他的印象都很少,更别说什么父子情深,都不存在的。”
“我妈是那种很传统的女性,家里什么事都是她在打理,丈夫几天半个月的不回来也没有怨言,说为了家庭为了事业吗。她真傻。”盛放说这话的时候,低了低头,数秒后才又继续,“她温柔善良,宽容大度,你能想到的所有美好品质她几乎都具备。”
“那是我第一回见到他们吵架,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容玉兰那个女人的照片。其实吵了没一会儿,盛柏年摔门而去,我妈就坐在那儿自己掉眼泪。”
“等我第二天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救护车就在我家门外,我亲眼看着她被拉走……一身是血。”
索宁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如鲠在喉,她声音干涩,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想象,“后来呢?”
盛放哼笑了一声,指腹滑过眼角,“死了。我连尸体都没有见过。”
“盛放……”
“她走的悄无声息,呵~有时候想起来,跟做了个噩梦似的。”
索宁拿了张纸巾递给他,他没接,嘁道:“我可没哭。”
“知道。给你擦擦嘴上的油。”
“嘶,你这个……”他说着转头正对着他,索宁直接拿纸怼在了他眼角,“小小年纪,怎么还添了个迎风流泪的毛病。”
她左右两边都擦了擦,然后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长这么好看,让我捡着了呢。”
她手收回的时候,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不轻不重。
盛放刚才的情绪被淡化了不少,他伸手也去捏她,“敢调戏老子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
索宁看着他,明明眸底还是被伤感渲染,偏就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的吊儿郎当似乎成了一种保护色。
保护他不被人窥探内心,也拒绝被窥探。
大少爷让看的不自在,“你别弄得我多可怜一样啊,我可不是什么小白菜儿随便让人家捏吧。”
“哦?”
“纨绔子弟败家子儿白当的?霍霍不死他们!”
索宁有些汗颜,只能夸一句:“高啊盛总。”
他叙述的语气平和,甚至有些无关痛痒,但事实肯定不是这么容易接受的。他经历过多少痛苦成就了今天这副样子,谁都不得而知。
死的人是他妈妈,始作俑者是亲生父亲……他能做什么?杀父报仇吗?
显然不可能。
这话题过于沉重,索宁也不想过多追问,她吃了口饭转而问道。
“一直没问,你当初被下放到这边儿来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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