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和程康赶到医院的时候,程伶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地下停尸间。
程康踉踉跄跄的跑进去,数秒后:“姐!”
那哭喊声撕心裂肺,凄厉地响彻了整个楼层。
盛放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她露在外面已经变得畸形的双足以及被染红了的连衣裙角。
伤口的血已经几乎流干,只不时的从铁床的缝隙处滴下来几滴,暗红的血液砸在水泥地上,瞬间就被吸收。
前天还疯疯癫癫的一个人,此刻就这样躺在了这里。
这是盛放对程伶的最后一眼印象。
困顿了他十几年的噩梦就这样忽然消散,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微弱的疼痛。
程伶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
没过多久,从停尸间外面就进来了几个警员。本来是要做一些常规询问的,但程康的状态实在太差,根本没有办法配合。
所以就简单的先叙述了一下案发过程。
根据顶楼咖啡厅的监控显示,初步断定,程伶与人发生争执,最后被推搡导致坠楼身亡。
寥寥数语下,这过程简单的没有任何悬念。
“嫌疑人当场抓获,我们已经移送到刑侦支队,至于争执原因或者是否故意谋杀都要继续审讯调查。具体的影像资料家属到刑侦支队的时候那边的同事会给你们看。”
他说完问了句:“嫌疑人索宁,你们认识吗?她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盛放:????
“你他妈说谁?!”
“索宁,是她将死者推下楼的。”
“……”
—
索宁这辈子第一次进警.察局是因为程伶。
第二次,还是因为她。
程伶从顶楼摔下去当场死亡,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别说什么施救人员,就连她与她面对面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就那么轻飘飘的掉了了下去。
而索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从坠落到摔得七零八落其实不过数秒的时间,这个过程却漫长的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程伶眸子里的惊慌和恐惧,期望与解脱,甚至还有脸上最后那一丝诡异得逞的笑,无一遗漏的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索宁被赶到的警.察和大厦的安保人员当场捉拿,直接羁押起来,也没多久就被送到了刑侦队这边。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一直都比较冷静。
办案人员都忍不住汗毛倒立,这他妈什么心理素质??
索宁就呆在一间小屋子里,一张桌一张床,一盏照明灯,除此之外连个窗户都没有。手机什么的都已经被收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她都不知道。
过了很久,她呆的那间屋子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个人。
他手里提了个保温盒,放到了她面前的小桌上,“先吃饭吧。”
索宁抬头看他,目光尚有些怔愣,“唐队长?”
唐挺嗯了一声,伸手把保温盒打开,米饭上面盖着菜,冒着腾腾热气,他把筷子掰开递给她。
索宁接过来道了声谢,夹了口米饭放到嘴里,咀嚼几下,犹豫着问了句,“她死了?”说完觉得有些笼统,又加了个名字,“我是说程伶。”
其实这话多余问,那么高的楼层掉下去哪还可能有半点儿生还机会。
唐挺点了点头,“当场死亡。”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审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
“哦。”她又夹了口饭,依然缓慢咀嚼着。
唐挺抱臂搁在胸前,未得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索宁当然察觉的到他的视线,她抬头对上,吞咽了嘴里的东西方才沉声开口。
“我有嫌疑对吧?”
唐挺也没瞒着,“准确的说目前为止你是唯一嫌疑人。”
索宁对此并没有什么意外,当时楼顶就她跟程伶俩人,再没有第三人在场。
她当然是唯一嫌疑人。
“监控你们可以看下,她是自己爬上去的。”
她之所以还能镇定,就是因为那里是个咖啡厅,虽然因为天气原因楼顶没有别的客人上来,但监控设施肯定还是齐全的。
这种事基本上监控就能说清楚,所以并不需要过度惊慌。
唐挺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不知道在揣测什么,索宁见他表情凝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了?”
唐挺:“索宁,监控拍到就是你推她下去的那一瞬间。”
“……”
他说完从兜里摸出手机,然后点开了一段视频画面,开始是空白的,数秒后她跟程伶出现在了画面中,她的手抵在程伶的胸前,程伶紧紧捉着她的手,似乎是怕掉下去,但下一个画面就是她就消失在了画面中……
那是,掉下去了。
这个视频无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去看都非常的清楚直观,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