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做曲阜县令?你认真的?”
“认真的,摠弟,这个职责只有你能担当,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情。”
这样说着,孔拯又看向了苏咏霖:“苏将军,你以为呢?”
“我……”
苏咏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衍圣公不愿放弃大位,倒也是人之常情,令弟若愿出任曲阜县令,我以为,并非不可。”
孔拯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
“好,苏将军,那我等便约定了,由孔摠出任曲阜县令,听从将军的训令。”
“甚好。”
苏咏霖点头认可。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问题,孔拯很上路子的表示愿意赔偿胜捷军的损失,出一大笔钱和粮食来犒劳军队,让苏咏霖的胃口得到了满足。
他发现孔氏认清现实之后的种种举动非常符合一个征服者的心理预期,能很好地满足征服者的需求。
不得不说,孔氏能生存那么久,不单单是名声大关系硬那么简单。
作为征服者,苏咏霖无需对城中数百名因为战争而死的死者和受到损伤的伤者负任何责任,这是孔氏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所以他尽管把这里的善后事物交给了孔摠。
这位由他颁布任命任命的曲阜县令。
孔摠的表情一直都不轻松,送别苏咏霖之后就更是如此。
他送走了苏咏霖和胜捷军,目睹他们往西去,并且也没有见他们留下军队“守城”,等于还是把曲阜交给了孔氏。
对于此,孔摠倒是略有些宽心,可随之而来的紧张让他难以自持。
“兄长,你到底在想什么?让我做曲阜县令,把我推出去满足这些反贼的需求,等天子来问罪,再把我推出去顶罪?你我血脉亲近,我事事以你为主,你怎能如此待我?”
孔摠怒气冲冲地来到孔拯面前,情绪非常激动。
孔拯倒是显得颇为冷静,和之前那很刚的模样判若两人。
“激动会让你失去理智,我吃过亏了,你还想再吃一次吗?”
孔摠一愣。
“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叫做苏咏霖的将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超乎常理,让我不由得担心未来究竟会不会顺着我们之前的预测那样发展。”
“这就是你让我身陷险境的原因?”
孔摠满脑袋问号,随后满脸紧张,低吼道:“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兄长,我可是犯了对大金天子来说要命的死罪啊!死罪啊!”
“你不这样做今日孔氏就要有人殉难!”
孔拯生气了,一拍桌子道:“身为孔氏子孙,自幼享受荣华富贵,那就要随时做好为了孔氏付出一切的准备!你的一切不单单是你的!更是孔氏的!
你都那么大人了,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孔氏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把你养大,让你成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反哺孔氏!你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天经地义的,你明白不明白?!”
“我……”
孔摠顿时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孔拯的话说的不假,身为孔氏子孙,自幼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成长,享受如此优厚待遇,自然要在长成之后为了孔氏的生存安稳而努力奋斗,尽可能的让孔氏不要面临那么多危险。
必要的时候,奉献自己也要让孔氏存续下去,这就是宗族。
而作为宗族的族长,孔拯拥有这个支配族人的权力。
族人不得反抗、悖逆。
“这不是可以让你和孔氏商量的事情,这是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孔拯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余地,让孔摠相当的无奈。
“若有孔氏,要我孔摠有何用?若无孔氏,孔摠又有何存在的意义?兄长,我懂了。”
说完,孔摠叹了口气,缓缓退出了孔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