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出去才能搞清楚状况。
但是出去十分危险,所以必须要对家人有些交代。
王全友就对着妻子和老王头交代了一下。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安全,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仗打完了,咱们说不定就能一起出去了,但是你们记着,要是晚上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千万别出去,记着,只有我来找你们,你们才能出来。”
李氏拉着王全友的手,实在是不放心。
“别,再等等吧,当家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就剩下那么些麦子,早晚要吃完,要是吃完了,咱们就饿死在这里吗?光靠喝酒可活不下去。”
王全友把手挣开,温声道:“放心吧,我会小心一点保护自己的,你们在这里一定不要出声,一定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交代了之后,王全友就掀开了顶盖,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现在是中午时分,外头阳光灿烂,王全友给刺的睁不开眼,缓了好一阵子才能睁开眼睛看外边。
他四处看看,竖起耳朵听听,没在周围听到什么声音。
于是他往正门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年轻时四处走商练出来的本领都放在这儿了。
走到大门口,他见到破败的大门虚掩着,门外传来人声,王全友咽了口唾沫,强忍心中恐惧,伸出脑袋向门外面看去。
然后他愣住了。
他见着两个穿着普通布衣的人正在门外大街上交谈,看起来神色自若,好像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似的——周围也的确没什么危险的,之前晚上出来时看到的尸体不见了,血迹也不见了。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们这边谈着,那边又有一男一女两夫妻走过来,男的背着一个布袋子,女的拿着一个篓子,里头放着……炊饼?
然后四个人就交谈起来了。
“哟,王二,领吃的回来了?袋子里是什么?麦子?”
“啊,袋子里是麦子,这是炊饼,麦子煮粥喝,炊饼填肚子,五天的量,让咱们这五天尽量别往西城那块走动,那里流民多,容易出乱子,等过一阵子给他们找着住处咱们再过去走动。”
“嗯,我也听王指导员说了,西边来了好大一批流民,听说长安有粮食吃,都来长安了,要我说,来什么长安啊?咱们才刚刚熬过来,他们过来跟咱们抢什么吃的?”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熬过来,都以为要死了,谁知道现在还有粮食吃,一家人也都活着,呵,做梦一样。”
“如果是做梦,我倒是希望这个梦别醒过来,光复军这样的军队,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这要是个梦,我现在不就死了吗?”
“我掐你一下看看疼不疼!”
“哎呀!”
“哈哈哈,疼了,那就说明不是梦。”
“得了吧你,走了走了!”
“走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然后这对夫妻径直走过去,剩下两个男人也打算朝不同的方向离开。
刚走没几步,其中一个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拍了拍身边友人,指了指王全友所在的方向。
然后友人就看见了一脸呆滞朝外看的王全友。
“你……”
“长安已经……已经没有打仗了吗?”
王全友站了起来,走出了宅子,看着两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了满脸脏污的王全友,感觉很奇怪。
“你是城外的流民?”
“我就住在这里!这是我家!”
王全友几步上前,大声问道:“长安的仗打完了吗?安全了已经?没有大军杀人了?”
王全友这模样和动作还真挺吓人的,两个男人给吓得退后了几步,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们感觉要去找负责这一片区治安的王指导员。
这好端端的东城区突然窜进来一个满嘴胡话的流民,莫不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叫一些流民直接从城西窜过来了?
王全友得不到答案,只能走出去。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不断的往前走,入目所见并没有战场上的残酷,没有尸体,也没有哀嚎的民众。
大战真的打完了吗?
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刚才离开的那两个男人带着好几个穿着军装的大兵跑了过来。
“王指导员,就是他!”
负责此片区与治安问题和安抚问题的指导员王康平顺着两个热心长安市民的指引,看到了那个衣衫不整满面脏污且步履蹒跚的“流民”。
嘿,还真别说,看的还真像。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是从城外进来的吗?”
他发出了询问,而王全友看见拿着武器的大兵,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