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起于南,北伐驱逐金帐,南方丙丁火,乃是火德,故而崇尚红色,不仅庙堂一品二品公卿身着红袍,便是普通士兵的战袄也是红色。
辽东位于北,幽州意为朔方幽冥之州,北方壬葵水,乃是水德,故而崇尚玄黑之色,上下以黑色为主,金帐大军便称呼辽东的夜不收为黑衣人。
此时骑兵都是黑甲黑马,仿佛两条黑龙。
虽说秦清重视火器,但也不轻视骑军,尤其骑军在许多时候肩负有冲阵的责任,甲胄乃是重中之重。
大魏官军的甲胄已经多年不曾更换,或是偷工减料,外表光鲜,败絮其中,锈烂惟存铁形,其空落入筛子一般,挡不住箭矢,也挡不住刀砍斧劈。这与官军的火器炸膛是一个道理,这样的火器,这样的甲胄,野战不敌金帐骑军也在情理之中了。
反观辽东骑军的铁甲,都是近几年的新甲,甲叶坚固细密,稍远一些的箭矢甚至会被直接弹开,就是稍近些的骑弓箭矢,也只是插在甲胄上,看着吓人,并不影响作战,只有骑兵冲锋的骑枪和步兵所用的巨大强弓才能造成有效杀伤。
在辽东骑军进入战场之后,金帐一方开始全面败退,虽然如今的金帐已经不复当年天下无敌时的悍勇,但因为草原环境恶劣的缘故,个体素质还是不容小觑,之所以败得如此彻底,一是因为战术战法,二是因为双方的兵器差距之大,已经到了人力很难弥补的程度,且不说工艺的代差,就说花费的银钱,也是天上地下。
说白了,辽东铁骑也好,东海船队也罢,都是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有钱才能不计成本地使用火器,这也与徐无鬼的理念一脉相承。治国治军,说白了就是一个问题,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解决了这个问题,便解决了八成以上的问题。这也是大魏朝廷最大的问题,钱不知从何处而来,更不知到何处而去。
秦清也随之离开车营,眺望金帐的驼城。
金帐主帅是一位实权那颜,哪怕在王庭中也有一席之地,他算是行伍出身,久在军中,对于辽东的铳炮早有耳闻,这些年来也用了些手段搞从晋州守军那边弄来三门火炮,虽然只是十斤的炮弹,比不得清微宗战船用六十斤炮弹的火炮,但对付血肉之躯却是足够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立时派人把火炮推上来。
三门火炮当然无法扭转战局,可他却看到了对方的主将,因为秦清行走之间,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都自觉绕开一段距离,就显得他格外醒目。
这名金帐那颜指着遥遥可见的人影,高声道:“朝那里开炮,轰死他!”
三门火炮同时开炮,不得不说,金帐人的运气着实不错,有一枚炮弹直朝着秦清而去。
虽然是实心弹,但威力极为骇人,只要碰到一下,无论披甲与否,就算有修为在身,也是非死即残,不过这枚炮弹在距离秦清还有三丈距离的时候就骤然凝滞,仔细看去,炮弹还在飞速旋转,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进,可自身也在不断瓦解,化作齑粉。转眼之间,这枚炮弹便彻底消失不见,从始至终,秦清甚至没有看上一眼,更不用提出手格挡了。
这只是秦清的护体罡气自行激发,这也让秦清身上的甲胄略显尴尬,无论如何精良坚固,都难逃沦为摆设的下场,能够突破秦清身前三丈之人,定然不是一副普通铠甲可以抵挡的。
秦清没有去管这枚炮弹不意味着他没有察觉,于是秦清一步踏出,跨越空间,直接来到那名那颜的面前,挥手斩去其头颅,又随手砍倒了帅旗。
帅旗一倒,金帐士兵立时士气全无,甚至陷入混乱之中,先前还是败退,现在直接变成溃不成军。
辽东这边见到金帐的帅旗倾倒,立时响起山呼之声:“万岁!”
“万岁!”
“万岁!”
军伍最是敬佩勇武之人,若论勇武,谁能比得上自家主公?
至于万岁,本就长生不死,万岁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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