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帝京城的特色了。
吃火锅所用的羊肉片分为三档,最好的一档是取之羊后腿的屁股上的元宝肉,全是瘦肉。第二档是用羊前腿的夹心肉。第三档是用余下的前后腿肉。虽然这些羊肉都是上好的元宝肉,但相较于皇家御膳而言,也上不得台面,算不得什么。倒不是谢雉故意借此羞辱李玄都,而是谢雉听闻李玄都生性简朴,故意投其所好。
李玄都看了眼桌上的火锅,轻声道:“太后娘娘有心了。”
“清平先生不嫌弃就好。”谢雉淡笑道。
三人每人面前都有一双象牙箸,一只前朝官窑的蓝釉酒杯,一个官窑的青釉碟子。
没有侍从,谷玉笙亲自捧起一坛刚刚从酒醋面局取出的三十年佳酿,为李玄都斟满酒杯。
李玄都没有拒绝:“有劳三嫂。”
谷玉笙又为谢雉斟满酒杯,谢雉端起酒杯,说道:“我敬清平先生一杯。”
李玄都没有举起酒杯,而是问道:“不知敬从何来?”
谢雉微微一笑:“自然是敬清平先生虚怀若谷,顾全大局,肯化干戈为玉帛。”
李玄都仍旧没有举起酒杯:“不敢当太后如此之敬。”
“当得起。”谢雉稍稍加重了语气。
李玄都望向谢雉,说道:“看来太后是执意让我喝下这杯酒了,我若说,只要太后为张相翻案,我便饮下此酒,不知太后肯是不肯?”
谢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一时间,符望阁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片刻,谢雉缓缓说道:“这是朝廷之事,清平先生不在朝为官,似乎不应……”
李玄都打断道:“太后娘娘是想说,天下是一家之天下,一君独治,置内阁百官,视同仆人,说打就打,要杀便杀。授权柄于宦官,以家奴治天下。所以朝廷之事就是家事,我这个外人不应管太后的自家之事。”
谢雉没有说话,权作默认。
李玄都加重语气道:“战火燎原,生灵涂炭,也是自家之事?国破家亡,天下倾覆,也是自家之事?天下人说天下事,不管谁家之事都是天下之事,那我这个天下人又如何不能说?”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谢雉,便是杨吕和柳逸的脸色都变了,杨吕脸色阴沉,一字一顿道:“清平先生,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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