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此时风清月明,天地之间一片银白,夜色静谧,只有偶尔的虫鸣之声。两人顺着驿路走出大概四五里左右,忽见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小湖,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对视一眼之后,李玄都提议道:“过去看看?”
白绢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湖边,眺望湖面。
李玄都忽然俯下身去,待到他再直起身时,手中已经有了一条蛇,被他扼住七寸,挣脱不得。
白绢作为一个见惯了刀光剑影的江湖女子,当然不会怕蛇,只是望向李玄都的目光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忽然抓一条蛇做什么。
李玄都道:“你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吧?还是应当吃一些的。”
白绢问道:“你会做蛇羹?”
李玄都道:“蛇羹做起来太过繁琐,而且添加佐料辅材太多,所谓山珍海味,食材越是珍贵,就越要少放其他佐料辅材,最好是以清蒸为主。”
说罢,李玄都竟然从“十八楼”中取出一口铁锅、三块青砖、一个似乎是装水的大葫芦,还有许多其他不明用途的纸包。
白绢忍不住笑道:“你就用须弥宝物放这些东西,真是暴殄天物。”
李玄都一笑置之,道:“劳烦你捡些木柴,我来处置蛇肉”
白绢依言去拾枯枝,李玄都先是随手扫出一块平整空地,然后以指尖生出剑气,将蛇皮从中割开,将蛇皮剥下,然后再将蛇肉一线划开,并不切断,盘在一个青花海碗中。
李玄都将三块青砖垒成一个简易炉灶,将锅架在上面,从葫芦中倒上水,然后再将盛放蛇肉的大碗放入锅中。
白绢捡了枯枝回来,见李玄都如此熟稔,不由惊奇道:“真看不出来,堂堂紫府剑仙还有这般手艺。”
李玄都笑道:“耕田种菜,洗衣做饭,就没有我不会的。
说话间,李玄都从白绢手中接过树枝,点燃之后,送入锅底,让白绢看着些火候,然后打开那些纸包,白花花的,竟然是盐和葱、姜、蒜等物,李玄都先将葱、姜、蒜其切成粉末,然后捣碎成泥,放在一个小碗中。
蛇肉到了时间,李玄都端下锅,掀开锅盖,顿时一大团蒸气冒出来,李玄都伸手将碗端出来,只见两大条蛇肉亮晶晶地盘在碗里,还在冒着白气。
白绢摘下头上的帷帽放在一旁,问道:“我只吃过蛇羹,这个该怎么吃?”
李玄都将纸包中的盐倒入小碗之中,道:“蛇肉不能碰铁,碰铁就腥,还要吃一个‘鲜’字,所以用筷子撕着蘸料吃。”
说着,李玄都又是取出两双筷子,递给白绢一双,笑道:“干净的,没人用过。”
白绢接过筷子,撕那蛇肉蘸料,送入最终细细咀嚼一番,道:“真鲜,果然与蛇羹不同,有些像螃蟹。”
李玄都道:“若是有机会,我请你吃螃蟹,我们清微宗的海蟹也是极好的。”
白绢不理他的话茬,慢斯条理地慢慢咀嚼。
李玄都也用筷子撕下一块蛇肉,送入嘴中,道:“如今灾民遍地,能吃的都吃了,也就是琅琊府还算是一方净土,能有蛇肉吃。”
白绢咽下嘴中的蛇肉之后,瞥了他一眼,道:“食不言!”
李玄都点头道:“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个人,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谁?”白绢立刻问道。
李玄都道:“她叫周淑宁。”
白绢迟疑了一下,问道:“似乎是个女子。”
李玄都点头道:“当然是个女子。”
白绢脸色微微一沉,想到他对自己的种种言语,没来由一阵气恼,轻哼了一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粗鄙之语!”李玄都赶忙说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就跟着乱说!”
白绢一怔,老实道:“不知道。”
李玄都问道:“你见过猪的脚掌吗?”
白绢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还真没把猪翻过来看看它的脚掌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摇了摇头。
李玄都又问道:“你见过驴的脚掌吗?”
白绢又摇了摇头。
李玄都叹了口气,用一截枯枝在地上画了两个形状,道:“猪的脚掌看起来很像男人那活,驴的脚掌看起来很像女人……那活,所以管男人叫大猪蹄子,管女人叫小驴蹄子,这都是很粗俗的话。”
白绢看到李玄都画的两个图样之后,脸色立时变得通红一片,啐道:“登徒子,不学好。”
李玄都无辜道:“这可是你先说的。”
白绢无言以对,只能埋头吃蛇肉。
李玄都趁此时机,稍稍靠近几分,道:“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白绢重重哼了一声。
李玄都解释道:“周淑宁是个刚刚十岁的小丫头,我都是拿她当妹妹看待的。”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吃醋?”白绢道:“你这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