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石摇头道:“其实不早了,最多十年就能见分晓?”
李非烟一惊,“师兄会在十年内飞升?”
就算抛开姐姐的关系,李非烟和李道虚也是师出同门,称呼师兄并无错处,甚至她称呼李道师为师兄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李非烟区别对待,对于李道虚还能称呼一声师兄,到了李道师这里,就是直呼其名了。
“不到百年之期,师父不会飞升的。”张海石仍是摇头,“十年之期,是儒道相争的时间,到那时候,谁胜谁负也该有个说法了,如果道门胜了,那么紫府在整个道门中的位置便彻底稳固,再无人能与他争夺这个储君之位,今日做不了大掌教,明日也就做了。”
李非烟问道:“如果道门败了呢?”
“败了?”张海石冷笑一声,“如果败了,紫府作为促成道门一统并与儒门争夺天下之人,儒门岂能放过他,他不想死的话,就只能避世隐居,就像当年的宋政一样。”
李非烟叹了口气。
……
裴玉回到万象学宫的第二天见到了大祭酒温仁,按照李玄都的授意回话之后,温仁对他还算满意,转变了态度,口头勉励几句。至于小辈之间的争风吃醋,自然是不值得大祭酒去操心,他现在更为关心隐士们到底要做什么,迫切地想要找他们讨要一个说法。
裴玉将《太平广记》暂且放在自己的住处,整个上午的时间,他都伏案桌前,完成学宫祭酒留给他的课业。待到下午,他又往琴舍走去——今天下午有苏大家的授课。
在去琴舍的路上,裴玉在心中默默盘算,刘谨一前天给他传来了消息,已经与儒门中人联系上了,不过还在接触阶段,想要真正打入儒门,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不好再去客栈,也不好太过频繁地拜访李玄都,所以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参加儒门中年轻学子的各种集会,树立威望,拉拢人心,最好能够切实掌握一部分年轻学子,成为他们的领袖。如此一来,不仅能更好地探知儒门的动向,也能提高他在儒门中的地位,掩护他的身份。
若不是李玄都严令他不得私自发展儒门中人加入太平客栈,他还真想一试身手。
裴玉来到琴舍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不过裴家公子的名头还是有用,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混的,已经有帮闲给他留出一个位置,他坦然走到那个位置上盘膝而坐,同时对四周的学子点头示意,一众学子大多年纪比裴玉还要大一些,纷纷还礼,只觉得与有荣焉,如今的裴玉俨然是学宫年轻学子中的风云人物,所谓的年轻才俊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裴玉还是有些遗憾,现在还要人帮他占位,什么时候只要他到了,就有人主动给他让位,那才是有了威望。
坐在居中主位的苏怜蓉看也不看裴玉一眼,只是继续讲课。
裴玉也不以为意,他与某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同窗不一样,喜欢是认真的,听课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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