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老哈雷那张和树皮一样皱的脸上,五官几乎拧到了一起,又随既舒来,他伸起一根手指道:“啊,你是说那件事吧?”
“哪件事?”劳根开始一摇一摆地向镇墙上走去,他走上通往墙上的石阶,走了几步没有耐心,直接用完好的左腿一蹬,人就像炮弹似的高高跃起,再笨重地落到了镇墙上。落地时震波掠开,引得整条镇墙一阵摇晃,结果左侧不远处一个几天前刚补上的缺口又倒了下来。劳根黑着脸朝下面的守卫大吼:“你们都是狗屎吗!看看你们干的活,是谁修补的给我滚出来,自己马上给我补回去。否则,我就用他的尸体来补缺口!”
守卫里连忙跑出三人,灰头灰脑地迅速离开广场,片刻后拿着工具往镇外跑。
这时老哈雷才气喘吁吁地爬上镇墙,扶着石栏低喃了一声“真的老了”,再对劳根说:“就是白锡城的事啊,听说那个皮卡连一刀也挨不起就叫人家给宰了。那个外来者叫什么来着,噢,暗王。”
“暗王……”劳根哼了声:“我不是说这件事,虽然那个叫暗王的家伙挺有本事的。一刀放倒皮卡,就连扎索也没这个本事啊……”
“这样直接叫骨王大人的名字不好吧?”
“怕什么,难道扎索还会因为这个和我反脸不成。”劳根走了几步,伸手敲打着镇墙,试着镇墙的强度。这时在一块石砖下,有只巴掌大的蜘蛛爬了出来。劳根一脸厌恶,一拳砸下去,蜘蛛就变成了一团烂泥。他的手在墙上擦了擦,哼哼着说:“我最讨厌这种东西,这种见鬼的东西几乎在哪个行星都看得到。它们的样子虽然略有区别,可都是长着好几条腿,恶心的家伙。”
然后才看着哈雷说:“如果你还没瞎了的话,就该多看看我们头顶上那玩意。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可它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来灰镇已经三十年来,这三十年来什么东西都见过,就是没看过这样的玩意。它不简单,老家伙。”
“有那么可怕吗,这东西。”老哈雷抬头望天,这个动作让格外沉重的头盔压得他的脖子咯吱响,他不得不摘下头盔,说:“可我觉得它比之前那黑不隆咚的天空好多了。”
“你知道什么,我宁可遗境的天空和往前一样都是黑沉沉的。”劳根摇头道:“我的感知无法穿透这层光幕,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这东西有可能是空间断层。再往深想一想,可以摆弄出空间断层的家伙会简单吗?据我所知,大荒地上那些老爷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或许这只是遗境的自然现象,就像那叫人迷失方向的力场。”
“或许是,或许不是。”劳根叹道:“我衷心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你读过罗多之书吗?如果这东西是人为的话,那也就罗多之书里提到过的女人有这个本事了。”
“那个女人出现的话,你觉得还会天下太平吗?”劳根开始往回走:“所以我让你们修整镇墙,做好训练的工作。其实并不指望有事的时候可以靠你们保护这个镇子,可至少,你们逃命会快一点啊。”
说完直接从镇墙上跳下去,毫无意外的,劳根又砸出一圈震波,使得老哈雷那间既当办公室又当卧室的房子摇摇晃晃,抖落不少积雪。
老哈雷咂了咂嘴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走下石阶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爬出来一只绿斑蜘蛛,他哼了声一脚踩死,心想今天蜘蛛好像多了些。
一天过去了。
时间沙漏转到了夜晚的时区,可惜遗境以前是极夜,现在则是极昼。白天夜晚根本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老哈雷一天的精力已经用光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自己丢上了床。片刻之后,便已经劓声如雷。
镇墙上倒是和往常一样留了几名守卫,这段时间以来劳根已经很关注小镇的防务了,不过镇上守卫早习惯了以前那种松散的生活。如今劳根和老哈雷都不在,守卫们便各干各的事。有的靠在墙根睡觉,有的则聚在一起聊天喝酒。所以当镇墙下的雪堆里拱起几只土黄色的钻地蛛时,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发觉。
这几只钻地蛛拱出雪堆之后,脑袋上的复眼转溜,便开始爬上镇墙。而在雪地里,不断有蜘蛛爬出来,片刻之后,镇墙边上就已经蛛浪滚滚。蜘蛛无声无息地往上爬,灰白的镇墙仿佛拉上了一面色彩斑斓的幕布……
那个在墙根睡觉的守卫突然感到无法呼吸,当他张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脸上趴着只大蜘蛛。蜘蛛的对足紧紧地勾住守卫的脑袋,并朝着他的嘴里吐丝。片刻之后,守卫便给蛛丝塞满了口鼻,活活闷死。
这个时候,其它守卫才发现了这些蜘蛛,纷纷尖叫了起来。
等老哈雷给吵醒时,他的身体已经给蛛网层层包住,两只投网蛛合力把他投下了床,拉出了房子。老哈雷连惨叫也欠奉,便给密密麻麻的蜘蛛淹没。当蛛潮过去后,老哈雷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劳根从他的大床上惊醒。他甚至连外衣也没时间披上,便撞开窗户跳到了街上,然后便看到整个镇子无论建筑还是街道,都快给蜘蛛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