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都拔了出来,再晃眼一看,房中的吕紫怡已经换了一幅脸色,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崔岳,有些茫然。
“那,那个,我再看看。”
崔岳心慌的说了一句。
吕紫怡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卧室,好像是去找什么东西。
崔岳好像被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有些沉重,更有些惊疑,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吕紫怡的身世,这资本家的小洋楼,此地的风水布局等等,存在的疑点太多了,方才看见的那个吕紫怡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自从有了天眼通,崔岳的第六感也异于常人,往往直觉很准,对于任何的怨嗔之类,有着些天然的感知力。
崔岳瞅了瞅院中间,又后撤两步开外,扯开墨斗盒,对准太阳西落轨迹,手指轻弹一下,一条细线横在眼前,对准了方位一探,这地轴线分文不差,不存在倒向之忧。
“能盖起这阔气的小洋楼,那这下盘定轴的布局一定不会有错,有钱人可最讲究这个,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建造一座破败之宅。”
崔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正愁着,突然发现在院子的角落处放置着几块不起眼的石雕,样式奇特,像龙像兽,是一种镇宅兽,所置的方位恰恰是双星抱福,鱼水交融的布局。
“这就更不对路了,这布局明显是有意而为之,图的就是一个彩局,有添子添福的意思,怎么到头来却成了大凶之相。”
崔岳望着脚下的镇宅兽,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千思万绪,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对。不对,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崔岳不自觉的说出声来。
“有什么问题吗?”
冷不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有些犹豫。
崔岳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去。
吕紫怡表情有些清冷,此时的她好像有些疲惫。
“没,没什么。”
崔岳赶忙回应道。
“哦,是吗?”
吕紫怡听到这话好像是意料之中,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的神色好像隐隐有些失望。
“恩……是。”
崔岳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有些话憋在心里,想讲出来但又有些顾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达。
“既然没事,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罢,吕紫怡竟然转头就走,脸色有些不善,连回头都没回,更别说送崔岳出门了,自顾推开房门进去了。
崔岳如鲠在喉,伸出手想拦住她,但终究是没叫出声来,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
“这女人还真是个怪人。”
崔岳慢慢走在小巷子里,轻轻叹息,回头又撇了一眼小洋楼。
原本慵懒的阳光此时好像被隔在了天际之外,不知何时卷来的黑云罩在巷子的深处,青灰色的水泥外墙显的更加阴暗,房顶处的青苔暗生,碎裂的瓦片稀稀落落。
阁楼处的吕紫怡透过窗户,与崔岳正好目光交汇。
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整个人怨气缠身,黑色的眸子里透着阴暗,尤其是挂在嘴边惨淡的笑容,狰狞无比。
崔岳楞了一下,急忙转头小跑了两步,拐过弯靠在石墙上,大口大口喘气,心口狂跳不止。
“这绝对是她!不,不,不是她,是完完全全另外一个人。”
崔岳有些语无伦次,望着眼前大道上的车水马龙,渐渐地心情才平复下来,始终他没有再回头走进小巷子里,望一眼那座小洋楼。
崔岳匆忙的赶了回去,躺在床上,心里乱如麻,眼前老是晃过那座邪性的小洋楼,还有那迷一样的女子,想着想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画风突变,眼神里怨气滔天,好像要将一切都陷入毁灭。
崔岳惊的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
那一夜,崔岳几乎没怎么合眼,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透这吕紫怡与小洋楼之间的隐秘联系,但是吕紫怡最后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失望神色却莫名的让他牵挂。
“也许她内心里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来帮帮她,救她出苦海。”
崔岳静静的想,他明白那种于绝望中仅有的一点希冀再次毁灭殆尽的感觉。
前一世繁华落尽,这一世我负荆而回,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不续前缘,但若念起,定不负相思意。
崔岳说不清为什么,莫名的总是对吕紫怡放不下念头,心思千转,脑子里总是那双忧郁落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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