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此时变成了凝重,程昱所言丝毫不假,刘郎生会用兵能用人自己都信可与之相敌部落下风,可绢帛上那些一目了然的数字却让他心中震颤,短短的十年,幽州从偏处北疆,人口稀少一跃而成大汉诸州中最为富饶之地,无论人口、钱粮还是土地都远远的胜过了自己的兖州,这还是在他一力推行军屯的前提下。这些数字放在旁人眼中最多就是惊讶一下罢了,可在曹操看来却似乎翻出了千言万语,人口、土地、钱粮,这才是一方诸侯争雄天下的资本,这刘郎生不过上党一小世家子弟,最多也就有个宗室之名,却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本领?军事、政事、商事甚至是农事他都无一不精,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
眼前的这份绢帛仅仅是幽州的数字,可曹操相信在刘毅的治理之下并州、司州、辽东以后都会成为下一个幽州,随着地盘不断的扩大,他的实力增长速度难以揣测,再若被他击败袁绍将这冀州收入囊中,到时天下之大岂还有他曹孟德的立脚之处?思之便不寒而栗。
“主公,幽州人口比之十年之前多了三倍有余,良田亦是类似,而这产量更是高于之前五倍,即或张子才、陈长文等人皆为治政之大才,可许多政令却还是出自刘毅之手,昱今日给主公看这些便是要劝主公多派细作深入幽州等地,尽学其农商之妙方能强民固本!”程昱言语之中充满了恳切之意,这与眼下已是势在必行。
“仲德之言善也,此事绝不可轻忽,便交由仲德全权去做,操与你擅专之权!”对于程昱的请求,曹操是深以为然,想不到不过几年光阴刘毅的属领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再不迎头赶上就真的要被他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也许这个过程颇为漫长,可却是不争的事实。程昱之所以敢言袁绍会败便是出于这个原因,拼消耗冀州绝非幽州敌手!他们可以看到这点想必刘毅与手下早就有了这番论断。
“主公高见,仲德之论确是金玉良言,不过若刘毅这般得胜也必是惨胜,到时冀州恐怕至少三年才能恢复元气,对主公而言也未尝不是机会,因此我军方略便要竭尽所能让冀州战局向此处而去,最佳莫过刘袁二人两败俱伤,主公就能从中取利,不过那亦是要等到战局进入僵持之后方才可行,眼下我军还要想方设法牵制刘毅才是,否则以戏志才、张子才、贾文和及奉孝等人之能,怕是冀州等不到僵持就要为之所破了。”荀彧郑重的说道,这也是他一直在谋划的。
“那计将安出?刘毅兵锋所指,气势正盛,吾绝不会举兖州精锐与他正面相抗,妙才的骑军来去如风,恰可起到牵制的作用,若要另辟蹊径,难道文若打得还是虎牢的主意不成?此关乃天下雄关之首,当年讨董之时若非董贼放弃此关盟军想要攻下就是尸山血海!几年前刘毅兵出司州,高敬方领全军精锐攻击虎牢,战况惨烈无前,刘军损失更是极重,如今此关由燕云营统领张辽镇守,此人深通兵法性情坚韧,绝是我军大敌,况且洛阳还有张虎坐镇,想要攻下此关谈何容易。”曹操出言问道,对于这牵制之策他这几日也难有所图。
“张子才王佐之才,张文远亦是能征惯战之将,以燕云营精锐坐守如此雄关,加之洛阳还有四万黄衫营,足见刘毅对于主公的忌惮,便是全力对付袁绍虎牢也不会有半点松懈!因此强攻虎牢绝是下策,彧之所言乃是司州另一雄关。”荀彧缓缓的说道,既是大军全力出征,刘毅的确也不会有半点轻慢曹操的兖州,虎牢就是司州保障。由此也可见当年司州一战战略的正确,此关在手便让孟德不能西向。
“另一雄关?文若说的莫非是函谷关?可长安马腾一向与刘毅交好,上次兖州之战他还派遣其子马超前来助阵,此子威武勇猛,确乎让吾惊叹!如今西凉与刘郎生多有来往,羌族良马也源源不断的运往幽州,使其骑军实力大增,事已如此,这函谷关吾又从何下手?”曹操颇为疑惑的道,他只提到马腾与刘毅之间的往来,至于赵云马云禄结亲之事倒不曾顾及,在霸业面前姻亲的确算不上什么。
“主公之言是也,当年刘毅为取司州不惜以长安太守加卫将军结好马腾,又与羌族行通商之道,眼光极是深远,可观他将起家之青龙营放在函谷便可明证他对马寿成亦非没有防范之意,如今二人各取所需我军想要从中挑拨自然难行,可主公要知西凉一地也非马家一家独大,尚另有一人与他表面和睦却是暗藏心机!”荀攸一旁言道。
“暗藏心机?公达所言难道是那金城韩遂?此人吾当年在洛阳倒有数面之缘,是个心机深沉之辈,青龙营驻扎函谷便是吾也会一般为之,马腾当不会为此见外与刘毅,现今他与西凉如日中天,韩遂岂能与之相抗?”曹操听闻此言立刻便想到了韩遂,可以如今的形势就算他有取而代之之意却也难以成事,更别说威胁刘毅了。
“单只心机深沉恐怕未足形容此人为人,主公可知他与那汉中太守张公祺暗中亦有勾结,为了谋图益州汉中还曾派人前往京中刺杀刘毅,据攸所知,刺客中为数不少都与韩遂有关,此事刘毅想必不久便知,当然以他之城府亦不会与马腾明言,可此事却能为我所用,一旦可在马腾韩遂之间造成变乱,刘毅终是要分神顾及的。”荀攸侃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