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微微颔首却不敢言语,此时祖父盛怒之中他们也不能给夫君在添麻烦,好在看了刘毅的微笑心中的那种紧张却是缓解了许多,丈夫回来他们就有了主心骨,有他在天大的麻烦也能解的开。
进了书房内院就见到了一袭白衣直直跪在书房之前的赵云,内中亦可见刘宇负手而立的身影。刘毅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先拍了拍子龙的后背示意他起身,此时子龙已然面色苍白肌肉紧绷了,几个时辰跪下来可不好受,看见刘毅他眼神之中极有欣喜也有担忧,老人家这回怒气极大。
“三弟放心,待会儿别说话。”刘毅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便迈步上前,此时却是看的清楚,祖父一向伟岸的身躯此刻看起来竟是有些佝偻,发间的银丝亦是格外耀眼!刘毅知道此次洛阳之变对祖父的打击是极为巨大的,他的执着可能后世之人无法理解,但汉室兴旺对宗室而言却重于生命。那是一种深植与心中的信念,亦是这个时代很多士子的信念。
“孩儿拜见祖父。”刘毅上前一步躬身到地口中言道。
刘宇闻言还是负手而立并不回头,就像没有听见刘毅的话一般,而祖父不回头刘毅就保持着深躬的姿势也是一动不动,如果这样能让祖父的心里好受一些他站上一天或是跪上一天亦不在话下。
祖孙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长时间,还是刘虎实在看不下去了方才上前对刘宇言道:“主家,公子回来了。”
此时刘宇方才转过身来,面容之间一片沉肃,看了看眼前的刘毅方才言道:“汝还知面前之人是你祖父?”
“祖父,人伦大道孩儿怎敢忘记。”刘毅正色道,此时可不能似从前一般嬉皮笑脸,再见祖父不由又是心中一痛,虽是威严尚在可却似老了十岁一般,额头上的皱纹亦是展现出来。
“刘朗生,我且问你,君重父重?国重家重?”刘宇冷笑沉声问道。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忠君爱国,国在家前。”刘毅答道。
“好好好,亏你还知道君在亲前,国在家前!我前往东都便是要扶社稷保天子,此乃大义所在,汝因私情阻我大义道理何在?天子对你信之重之,你不思报效还阻为夫取义,简直混账!”刘宇闻言说了几声好,随后语气却是渐渐激烈起来,他岂能不知孙子用意何在,但此举却是有损清名。
“祖父,君在亲前国在家前孩儿不敢忘却,可当时之事却是君亡父在,鞭长莫及,当年在颍川之时儿便知董卓此人,又岂能坐视祖父入虎穴?父子大道亦人伦也,便是要去也该孩儿去,倘若孩儿明知此事之险还让父亲往之岂不是不孝之至?”刘毅出言语气柔和但也是分毫不让。
“孽障,君亡国还在,大丈夫当舍生取义,汝多年诗书读到哪里去了?你这逆子还不知悔改?刘虎,请家法来。”刘宇闻言越加怒气勃发,说完就是沉声喝道,听得院外蔡琰等人面色是一片煞白。
老家主盛怒之下,公子又有过交代,刘虎此时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取了家法交到刘宇手中,便是当日打在肖令身上的那根藤条了,这要是用足了劲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印象之中小时候养父可没少打过自己,严父慈母向来如此。看见家法刘毅的神情丝毫未变,面上仍是一片恭顺之意,现在的刘宇令朗生心中痛楚,更明白祖父的怒气和伤心,与之相比挨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假如老天爷能让后世的养父复生,他当日亦愿意以命换命。
“刘朗生,今日你不是什么燕侯,燕郡郡守,护乌桓校尉,只是人子矣,老夫用家法你还有何话可说。”接过家法刘宇目视儿子言道。
“孩儿服气,孩儿不孝,请祖父责罚。”不用刘宇多说刘毅已然是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祖父身前,口中平静的言道,原本刘毅的对策是和祖父明辨道理,他相信到最后自己一定可以说服对方,再加上爱子刘桓总能渡过此事,但在看见祖父因此事这般模样,准备好的一切都不想用了。
见刘毅如此刘宇一时倒是犹豫起来,从爱孙的目光之中他看不出任何的畏惧或是慌张又或是不服,有的只是一种关切和平静,这让他也是没来由的心中一酸,急忙紧握藤条收拾心神又道:“服气,错了?服在何处,错在何处?且给老夫说清楚。”
“孩儿此举有损刘家清名,更让祖父这般……不孝之极,以家法惩之天经地义,孩儿心服口服。”刘毅说着话竟是转过身去背对刘宇,随即将上身衣衫脱下露出背脊准备受仗。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日你出兵讨贼之时过家门而不如祖父心中实是欣慰,可当此大变汝却不分轻重不择手段,当真让人失望……”刘宇说话之间紧握藤条的手掌是青筋爆起,七八年来刘毅身在军中祖孙二人见面不多可刘宇知道自己的爱孙是极为孝顺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母亲,以及一众家人,就是这种自傲才让他更受不得刘毅的所作所为。
“啪……”一声鞭响刘毅的背脊之上立刻便出现一条极粗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朗生是钢牙紧咬不哼一声,待祖父发泄之后他再做说明却也不迟,否则那股郁结之气始终闷在心中不得发泄就会对身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