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区松江北站附近的某独立二楼门前,一辆汽车缓缓停滞,吴文胜推门走下来,轻声吩咐道:“你不用进去,在车里等着就行。”
“好。”侄儿点头。
吴文胜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上了二楼台阶,推门进了正厅。
……
七八分钟后,二楼客厅内。
一个光头中年穿着睡衣,拧着鼻涕问道:“喝点茶啊?”
“不了,我说两句就走。”吴文胜坐在沙发上,抬头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啊?”
“肺炎,刚退烧。”光头中年咳嗽了两声,弯腰坐在吴文胜对面:“家里的人都走了?”
“嗯,安排完了。”吴文胜伸手拿出烟盒,皱眉看向光头问道:“你最近咋愿意在黑街这边待着呢?”
“唉,这不刚给这个房子买下来吗?而且这段时间家里事儿多,我不爱回去,就在这儿养养病。”光头轻声应道。
吴文胜狠狠吸了口烟,声音低沉的说道:“老严,库里还剩下多少货?”
“没多少。”光头略微思考一下应道:“凑吧凑吧,能凑出来五大件。”
“你联系点熟人,尽快把这五大件货出了吧。”吴文胜吩咐了一句。
老严一愣问道:“你真打算和袁克一块整药啊?”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吴文胜眉头紧锁的回应道:“小耀的死因有些敏感,再加上我们最近和袁克走的有点近,所以黑街警司那边有人看我们眼红。我们低调一点,别给别人抓到把柄。”
“唉。”老严叹息一声,语气略有些埋怨的回道:“当初你让小耀去接手贩枪的生意,我就不是很同意。可你非说有我帮衬着,他就完全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但没到一年的功夫,他就谁的话也不听了。这次他下面的大君,黑区外雷子的货,其实完全就是因为管理不当,引起的严重后果……自己的核心马仔,为了多挣俩钱,拿别人的低价货来用自己的渠道出,这肯定是要严惩的。可小耀不但没有,反而还帮他出头,最后弄成这个结果,多糟心啊。”
吴文胜抬头看向老严,沉默半天后才轻声附和道:“你说的对,我有点太惯着小耀了。”
“按理说,孩子都没了,我也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老严咳嗽两声劝说道:“但我还是觉得,这几年不光是小耀,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有点膨胀……得势的时候太狂,那无意中就会得罪很多人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吴文胜点头。
老严插手思考半天,才表情无奈的继续说道:“其实搞搞药品也好,因为这两年我们在贩枪上弄的太上线了,上面不少朋友都跟我说,人家一个正规团的收入都没咱们高……江南地区这两年谁都没肥,就肥咱们了。”
“嗯。”吴文胜吸着烟应道:“等那几个杀人的雷子抓住了,我就和袁克详细谈谈。回头你把公司内部整顿一下,我们就转型。”
“好。”老严点头。
“行,那你养病吧,我走了。”吴文胜掐灭烟头起身。
“我送你。”
“不用了,外面挺冷的,你待着吧。”吴文胜摆了摆手,迈步就奔着楼梯走去。
老严站在沙发旁边,突然喊着问道:“立法会的桑乔这个月过生日,你看咱送多少合适?”
吴文胜一愣:“他亲自通知的你?”
“对。”老严点头。
“送二十万吧。”吴文胜斟酌半晌应道:“我之前提出的江南区规划商业街的提议,就卡在他手里,他过生日特意通知你,就是想要好处。”
“好,我知道了。”
“账目记录清楚。”吴文胜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
“行,我走了。”吴文胜迈步下楼。
……
十几分钟后,路上。
吴文胜坐在汽车内,右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正驾驶位上,侄儿从倒车镜内扫了数眼老吴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伯,我看你怎么有点不太开心啊?”
“唉。”吴文胜长叹一声:“老严对公司有意见了。”
侄儿闻声一愣。
“这几年小耀在有些事儿上做的太过火,而我精力又全放在稳固政治地位上,所以咱家是有些忽略老严的感受的。”吴文胜非常洞悉人性的说道:“我感觉……老严最多不超过一年,可能就要退股单干了。”
“凭啥让他退股?”侄儿立马皱眉回道:“他没有咱们帮衬着,能混到别人管他叫严百万的程度吗?现在公司有点小困境,他就打退堂鼓,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吴文胜听到这话,目光有些无奈且失望的看着儿侄,没有吭声。
……
独栋二楼内。
老严回到卧房,坐在床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严哥。”
“联系一下区外的雷子,告诉他们,我手里有一批低价货急着全出。”老严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