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纯身为礼部右尚书,也是这次文臣之中地位最高的,他当然也比其他人更早就看出了朱瞻基这份计划的狠辣之处。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这份计划发展,不用一百年,只需五十年,整个南洋,不管哪个民族,都会成为大明的忠实子民。
所以,他也是推动这个计划最积极的人,甚至他怕那些文人想不通,每天都冒险乘坐传令船,到各个船上去宣传,去给那些文人们讲解其中的道理。
也是这个时候,他跟同样对这件事非常积极的解缙,越走越近。
从解缙这里,他也知道了朱瞻基大力推广算学,符号的计划。
这一切,加上朱瞻基在东瀛的所作所为,让他原本对朱瞻基的一点意见早就烟消云散,将朱瞻基视为具有大胸怀和远见卓识的明君。
当舰队抵达麻喇迦的时候,这一次,金纯和金阔,礼部和內监联合起来,把朱瞻基抵达麻喇迦的仪仗,摆到了最高标准,存心要在南洋各国的世界面前,建立朱瞻基的个人形象。
朱瞻基站在旗舰的最前方,在旗舰还没有进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个时代,设施最完善,防卫最森严的港口。
整个港口,层层防护,沟渠纵横,借助地理优势,组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今日的港口彩旗招展,码头上人潮涌动,应该是欢迎的人群。
王景弘站在朱瞻基的身边,介绍说道:“自永乐二年,郑总监选定了麻喇迦作为我大明舰队的南洋落脚点。这十几年来,已经将此地建成了南洋最坚固的水寨。最外围以木栅栏为界,中层建有五米城墙,然后是瓮城,最后才是内城。
内城共有仓房四十八座,共计四百八十间,每一座仓库都有水渠隔断,有木桥相连。从南洋收购的粮食,木料,铜锭等物,都会在此转运。
仓房区设四门更鼓楼,夜则提铃巡警。内又立重栅,如小城断巷,易守难攻。
港口区则以战舰为首层防护,中有浮木火弹,预防水攻,后有三十六门火炮,可覆盖攻击港口区水域。第四舰队麻喇迦水寨共五千五将士,并家属计近两万人。”
朱瞻基点了点头问道:“家属何以为生?”
“南洋贸易利润不薄,一应俸禄全额发放。其家眷在旧港有田,可聘当地土人种植,衣食无忧。”
朱瞻基又问:“可有家眷从事贸易?”
王景弘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是……有的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明最重要的物资转运点,要是没有人做生意还不正常了。
何况,分的地在旧港,现在人却都集中在麻喇迦,肯定是有利可图。
只要不是因私废公,损公肥私,朱瞻基对这种行为并不厌恶。
李亮踩着小碎步快速地走了过来。“殿下,快到岸了,请先去更衣。”
朱瞻基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这个水寨说道:“这是我大明耗费巨资修葺的官厂,如今却成为麻喇迦抵抗暹罗的依靠。我大明啊,就是宁愿亏了自己,也不愿亏了他人。”
一众将领和随从,相互之间看了看,都不确定朱瞻基心里的真实想法。
麻喇迦水寨与旧港水寨,这是大明最南方的根据地。自建立旧港宣慰司之后,就有两支舰队来到远离大明万里的异国他乡。
因为远离大明,在大明海军全部都改制以后,只有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编制。
这个时代,几乎没有换防的思维。每一个军队的布防,确定以后,几乎就是生生世世留在这里。
所以这些军人的家属都会一并被安排过来,在此落地生根。
沿着旗舰甲板上的城墙上沿,朱瞻基从船头来到了船尾。青梅,绿竹,并一帮女官就开始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
有人专门负责给朱瞻基洗脸,有人负责梳头,有人拿来龙袍,有人给他穿鞋袜。
只是一会儿工夫,就把朱瞻基打扮一新。
马欣来到了朱瞻基的面前,福了一福,轻声问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在麻喇迦停留多日?”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麻喇迦和旧港,你们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多住一些时日。这里是南洋的中心,周边各国都会在这里与我大明贸易,会耽搁一些时日。”
她笑着说道:“当然是殿下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哪里……”
朱瞻基还要前往南洲,也就是后世的澳大利亚。他内心里其实是不想带她们一起去的。
过了爪哇,那边的航线就不是熟悉的路线,危险不少,不管是暗礁,还是暴风雨,都会影响舰队的航行速度。
而且现在去探寻南洲,肯定也会跟当地的土人发生纠葛,小规模的战斗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想想她们都是自己的女人,如果把她们丢下,她们内心会更惶恐,也就不再提起。
不管风里雨里,她们都宁愿跟着自己一起,而不是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洋。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阵阵鼓乐,这整齐的节奏,雄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