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几天,楚瑜一直帮秦美丽做工,有她的加入,秦美丽轻松许多,母女俩一天也能赚个三四十工分,可把秦美丽高兴坏了,郑长卫果然组织了村里人,分批巡夜,想要抓住撸桑叶的贼,可谁知巡逻了几天,人影没碰到一个,倒是把村民累得够呛,郑长卫见没有收获,只得解散了巡逻队。
眼看五月还有半个多月,楚瑜没钱赚,心里特别不舒服,这日,她走着走着来到养猪场那里,却见一个村民背着竹篓正鬼鬼祟祟地在偷猪草,生产队里的猪吃的还不错,平时会割田里的野草切碎了喂,像这时候,生产队的山芋叶子多的多吃不完,也会割山芋叶子喂,这样猪能长大一点。
楚瑜一愣,走过去问:“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那老太太愣了一下,受到了惊吓,急道:“小姑娘,我我……”
楚瑜见状,忙说:“别紧张,我就是问问!”
那人见她没想告状,情绪缓和了一些。
“你拿山芋叶子干什么?回家喂猪?”
那人苦笑一声:“喂猪?我们这么穷,哪里养得起猪的!我偷山芋叶回去,是为了给家里吃,我家的小孙子好久没吃顿饱饭了。”
或许是因为林家也穷,林楚瑜听了这话倒没多大触动,只问:“你们村自家不种山芋吗?”
“哪里能种出来?我们村那种地方种什么什么不长,开荒开山这么久,就没找到一块收成好的地,年年庄稼没有丰收过,有条件的人早就搬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穷得搬不走的,生产队太穷了,一工分才等于1分8厘,做一天工赚不到2毛钱,年底一家只能分5斤粮食,工分扣去粮食,到手几乎没有,你说怎么能不穷?”
楚瑜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穷的生产队,她以为林家庄就够穷了,现在看,林家庄的情况还算好的了。
“那你们村平时吃什么?”楚瑜问。
那人叹息一声:“还能吃什么?野菜、野草、草根子,有时候有别村的人去我们那卖山芋叶菜梗子,我们买回家做咸菜,将就过呗!”
“你是哪个村的?”
“新庄村,就在这座山背后,我们那穷的连咸菜都吃不上,就靠别人卖点咸菜梗,1分钱一斤,买点回家吃。”
楚瑜听了这话,沉默片刻,要是林家青菜多,也能拖点菜去新庄卖点钱,只可惜林家现在的山芋叶,青菜梗,只够自家人吃的,多一分都没有,林楚瑜琢磨片刻,又问:
“你们那物价很低?1分钱一斤的菜也不算贵。”
“当然便宜!我们那来回不方便,要爬山爬坡的,又没石子路,进进出出都不方便,所以几乎没有外人进去。”
楚瑜忽然多了个心眼,蹙眉问:“这么说,你们那什么都便宜了,不知道你们那的鸡蛋卖多少钱一斤?”
“鸡蛋?”老太太忽然说:“我们那鸡蛋倒是不少,主要是各家太穷了,只能家家养几只鸡,但因为路不好,没人肯去收,也没人会拿去县城卖,基本上就2分钱一个吧?”
“2分?”楚瑜惊了一下,现在鸡蛋的行情,县里市里都是7分钱一个,大的她可以卖到8分,能卖这么贵,是因为她卖的鸡蛋不要鸡蛋票,在有票的情况下,鸡蛋大概只值45分钱一个,可新庄的鸡蛋才2分,这也实在太便宜了!
“我们那山里地方,种庄稼不行,养鸡倒是很能长,鸡吃虫子长得快,下的鸡蛋又大又好!”
“老太太。”楚瑜忍住心里的激动,忙说:“那你看,我想偷偷收点鸡蛋,你们那山路不好走,你能不能把鸡蛋拿到山下来卖?”
“山下?你真要收鸡蛋?”
“是啊!如果你愿意把鸡蛋带出来,我可以给你3分钱一个,但是要保证个头不小,如果你有亲朋愿意出售的,都可以拿来,我全要了。”
“真的?”老太太一喜。“你真的能都收了?”
“这还有假!”楚瑜笑着说:“如果行的话,今天夜里我在山脚下等你。”
“行行!我这就回去准备鸡蛋去!”老太太说完,跟楚瑜约好了时间,背着竹篓跑了。
——
虽然鸡蛋利润也不高,可一转手就能赚几分钱一个,楚瑜不嫌钱少,只希望能试试各种赚钱的方法。
楚瑜往家的方向走,刚走几步,忽然听到养殖场的方向传来一阵口琴声,她回头一看,却见养殖场的二楼,一个挺直的身影临风而立,那个叫贺沣的男孩闭着眼在吹口琴。
他短发细碎,遮住眉眼,神色淡淡,显得有些忧郁。
悠扬的琴声传遍麦田,一阵风吹过,曲调飘远,风似乎从楚瑜心头刮过,让她心里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那种浑身热汗被微风带走最后一丝燥热的爽快感,让楚瑜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吹的是《g弦上的咏叹调》,楚瑜听过这首曲子的大提琴版本,低沉典雅,没想到口琴吹出来也别有韵味。
口琴声平静、悠扬,带着一种平和的落寞。
一片新绿的麦田里,她远远和贺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