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你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在这车贤国,仙宫之内,你似乎也不会打翻了别人的饭碗。”
安争认真的说道:“相信我,打翻别人饭碗这种事,我干的比你见到的多多了。”
风秀养:“那你可真是一个恶人。”
安争:“在恶人眼里,我还真是一个恶人。”
风秀养微微一愣:“你说我是恶人?”
安争:“你要是能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我便阿弥陀佛。”
风秀养:“我自修行我自己的,便是在燕国方固城的时候也少与人争斗,出了燕国之后更是潜心修行,哪里还有什么事端,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人?”
安争:“前言不搭后语.....”
风秀养道:“还是说你,刚才要杀你的人真是五花八门,车贤国的人有之,大羲的人有之,我刚才一直没出来,是想看看一会儿会不会出来几个和尚也要砍了你的脑袋普度众生。”
安争耸了耸肩膀:“你这个道士,未见得不想杀我。”
风秀养:“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当初我以为靠一颗恒心,在加上道源,就能让武当山上那三千年的老桃树选我。结果老桃树念旧的很,不喜欢我,只喜欢三清观的道人。我败了,便是败了。所以远赴西域而来,寻那一段枯枝做自己的命元。可你知道,枯枝就是枯枝,没有生命之力,便是枯。那你知道,枯的下一步是什么吗?”
安争回答:“灭。”
风秀养点头:“这里有好多桃树,比武当山那棵老桃树要老的多。我一直在这寻找,看看能不能替换生机。但是这里的桃树没有道源,所以结不出道果。找来找去,还是一场空。”
安争微微皱眉:“你还要去武当山?”
风秀养道:“要去的,所以我出来只是劝你一句.....这里的桃树,切莫都偷了去,给我留下几棵让我续命修行。虽然没有道源道果,但终究还是万年桃树,命元是一样的。我在这修行,也不碍着别人什么事。打打杀杀,我视若不见。尔虞我诈,我允耳不闻。你留下几棵桃树,算是再救我一命。”
安争道:“我走就是了。”
风秀养双手作揖:“多谢多谢,你要走就快走,血腥味太重。”
安争:“别人杀我,你坐视不理,这就是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风秀养:“将来我不杀你一次就好了......不,两次。”
安争转身:“原来真的这样。”
风秀养不知道安争说原来真的这样是什么意思,毕竟只有安争自己曾经看到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其实到现在为止安争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大的担忧不是陈重器,而是风秀养。那样一个看起来封神如意的翩翩少年,纵然心性偏执了些,但始终还没有看出来恶念丛生。
风秀养看着安争离开,苦笑着摇头:“何必如防备仇敌一样的防备我。”
安争走出去几步远,脚步为之一顿:“明明是你,如防备仇敌一样防备我。”
风秀养脸色一变,垂眉,凝目,扪心自问:“是吗?”
是的。
安争走了,风秀养站在那一根桃树枝上也很久很久。也许是安争提醒,也许是他心中早就有所感念只是不肯承认。他原来真的一直在戒备抵触安争,他曾经在暗处观察过安争很久,也羡慕那些站在安争身边和他谈笑风生的人。比如杜瘦瘦,比如天启宗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那只猴子。
安争离开桃林之后,看起来像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走的并不快,风秀养的事他很快就暂且忘记,因为他虽然心中对风秀养这个人有很大的担忧,但毕竟风秀养看起来没有威胁。现在最大的威胁,是那个面具男。面具遮挡,还用什么东西迷蒙了眼睛,所以安争确实没有看出来那是谁。
但是安争知道,面具男下一次出现不会太远了,那是一个自信的有些变态的人。他认为自己是在玩弄安争,所以他会有些迫不及待。
那就撕开你的面具。
安争站住,前面有一个身穿道袍的人。
江湖上绝大部分宗门,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在中原之地的修行者,多多少少都会说自己和道宗有所关联。传闻之中,修行正统出自道宗,甚至比佛宗还要久远。这个穿道袍的人却不是一个道士,因为他的道袍只是做成了道袍的款式。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眉目冷傲,面带杀机。
“你也是来杀我的?”
安争问。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确实是来杀你的。”
安争:“那好,方便的话就说一声,你又是为什么来杀我?”
中年男人指了指安争身后:“不久之前,桃林之中,你刚刚杀了你一个年轻人,风华正茂。或许将来有不可限量的前途,就算没有,也会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但是现在不行了,你杀了他,我所有一切的幻想都戛然而止。没有了幻想之中的光耀门楣,也没了幻想之中的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