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本可以成为一代宗师的老人,却最终变成了一个魔鬼。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会有太多太多的天才。叶长空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但谁也不能说他不是一个修行者。
只是,他修行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只猴子。
安争的那部分记忆缺失了,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仇人都有谁,后来查了很久之后才总算有了些线索。本来安争这次是奔着清风城荀志文来的,想不到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仇人。
安争之前只是知道有一个使棍的强者,却没有想到使棍的居然是个猴子。
叶长空看着安争,一字一句的说道:“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如上一世的时候那么无敌。”
安争愤怒到了极致,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他也看着叶长空,语气平淡的说道:“曾经我的修为境界,你永远也无法企及,所以在你眼里我无敌。而现在你之所以敢在我面前放肆,是因为你觉得我现在的修为远远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
叶长空道:“你说的没错,以前的你,高高在上,就算是放个屁也能把我下个半死。但是现在呢?你运气好,居然躲过了灵顽的一棍。”
安争回头看了看那杀气腾腾的猴子:“原来他叫灵顽。”
叶长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喘息着:“我说过,猴子不死,我不死。可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杀猴子也没那么容易。而且论速度,两个你也没有猴子快。”
噗的一声,安争将破军剑插在地上,吓得叶长空又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安争却没有出手,他走到已经气息奄奄的罗红泪面前,然后从空间法器里取出来一粒丹药塞进罗红泪嘴里。叶长空就那么看着他,猴子也看着他,可就是不敢贸然出手。
叶长空的话说的再大,可是安争的威名实在太盛了,他终究心里有所畏惧。况且,当日在沧蛮山那一战,安争一个人面对数十名高手的围攻,在被偷袭重伤之后,还能力斩八成敌人,那场面时时刻刻都出现在叶长空的脑海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闭上眼他就会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那猴子看到安争的时候就会出现恐惧和愤怒的表情,那是因为它也在害怕,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而当一个人也好,某种有灵智的生物也好,只要是恐惧到了一定的地步,反而会起杀心。
安争给罗红泪喂下去一颗丹药,然后为她将错乱断裂的骨骼重新接好,用身边捡的木棍固定。他就那么脸色平静动作轻柔且稳定的做着这些,叶长空几次冲动都没敢驱使猴子出手。
安争将罗红泪救治之后,收入了血培珠手串空间之中。那空间里有同样重伤的络腮胡,还有白童的人头。
安争站起来,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身体呢?”
他问。
叶长空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白童的身体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
叶长空怒极而骂:“你自己现在都未必能活的下去,居然还有心情问问那妖兽的身体在哪儿。你可知道那妖兽的本体是什么吗?是他妈的一个怪物,我一生操控各种妖兽野兽,也没有见过那么变态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居然不受我的控制!”
安争走到破军剑旁边,弯腰将破军剑拔出来:“他是妖兽,但是他比你尊贵多了。他一直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但是他却始终都被人看不起。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妖兽比人还要干净些。”
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你,不管有什么样的天赋,不管现在有多大的自信,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叶长空被安争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忽然向前一推:“那就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上一次那么好运气!”
随着他双手往前一推,之前已经被安争几乎杀了的琴女忽然之间站了起来。只是看起来她的表情都是凝固的,眼神涣散。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她已经死了,可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死。
“这就是你最爱的女儿吗?”
看着看着那扭曲的琴女:“你还真是很爱她。”
琴女忽然仰天嘶吼了一声,然后扭曲着四肢朝着安争扑了过来。在她向前的时候,从身体断裂的位置飞出来无数的细细的丝线,密密麻麻,好像一股一股的头发似的朝着安争卷了过来。
那些头发似的东西又浓又密,太多了,一股一股的漫天而来,看着就让人有一种窒息感。就好像嘴巴里,嗓子里,鼻子里都塞满了头发似的。
安争左手往前一推,一轮赤红色的太阳随即出现。那炽烈的温度之下,靠近安争的大团大团的头发迅速的烧焦,可是那些头发好像无穷无尽似的,顶着火光往前推进。
棍!
在安争挡住那些头发的时候,那个名叫灵顽的猴子也出手了。
它的功法没有任何花哨可言,就是力劈。那棍子上的力量实在太大,只是简单的大,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