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他有所表现,只是想让你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陈无诺:“我的表现,也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长孙圣后微微楞了一下:“难道陛下?”
“不。”
陈无诺笑的依然那么温柔,但是接下来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比:“我只是让他觉得我确定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但我现在还不需要继承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器儿做的那些事都坐视不理吗?因为我总得让自己的儿子们,孙子们,重孙子们都有自己的存在感。我不能让他们因为等不到而发疯,只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有机会。”
陈无诺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担心自己说出这些话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最信任的女人,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女人。
长孙圣后的眼神里有些悲伤,其实陈重器不是她的孩子,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陈重器其实不算是个坏孩子。哪怕陈重器早已经不是孩子,但是在父母眼中可能他们始终都是孩子。
“可是陛下......那为什么要这样查案子?不让圣堂的人插手,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讯号。所有人都会去想,陛下您这是在怀疑器儿了。所以他们会自动的划清界限,离得远远的。”
陈无诺道:“他们应该那样做。”
“陛下这是为什么?”
长孙圣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难道真的要除掉器儿吗?”
“他只是一个......”
陈无诺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稍稍低沉了些:“他是我的儿子,但他只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陪伴者。我可以让他有自己的地位和尊严,但是他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你应该懂这些道理。我想给的,自然都会给他。我不给的,他们如果想用抢这个办法来做到,那么只能是有一个下场。”
“器儿的事你知道的不多,因为你不太喜欢接触外面的人。你可知道,最近三十年我最信任最看好的一个臣子是谁吗?”
“是方争。”
“没错。”
陈无诺抬起头,看着长孙圣后的脸:“但是器儿设计杀了他......因为器儿是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甚至死了也要给方争一个叛国者的名声。然而事实上,一个对国家有大用臣子比我一个儿子对我来说有意义的多了。若非这血缘关系,我会不办了他?我之所以忍了下来,是因为每个人都有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方争差不多也到了那个时候。”
“但是器儿最不该的就是觉得自己的机会快来了。”
长孙圣后道:“可是器儿真的不会有想杀你的心思。”
“是啊。”
陈无诺道:“那是他没有那个实力,如果他有,可能他早已经动手了。”
陈无诺站起来,走到窗口开着外面:“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长孙圣后明白了,所以心如刀割,整个人如坠冰窟一样。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感觉冷的难以抵抗。可那是她的丈夫,她必须支持的丈夫。
“大羲已经安稳太久了,你能想起来大羲上一次打仗是什么时候吗?”
陈无诺回头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别说你,我都快想不起来了。一个看起来繁盛太平的国家,只是看起来那么美好,其实正在走向腐朽。为什么?因为那些寒门子弟看不到希望。不管是圣庭还是下面各大城的要职,都在各大家族手里把持着。没有战争,那些寒门子弟就找不到一个机会。所以朕要发动一次战争,让他们在战场上历练,让他们成长。大浪淘金,战争之后剩下的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器儿是我的儿子,我只能牺牲他了。因为这件案子,最终会落在他身上。到时候会牵连出很大一批人,我的目标是......因为谋逆案子,圣庭里有分量的人要死三分之一。权力太重的家族,要灭掉三分之一。没有这个案子,我怎么做?我一直纵容,一直不闻不问,一直装瞎子,就是在等着。”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水到渠成。圣庭不能时时刻刻都把持在那些老迈的家族势力手里,需要换血。我只不过是牺牲一个儿子罢了,就能灭掉大羲三分之一的家族,然后培养新的家族上位。而新上位的这些家族,会对朕效忠至少二百年。二百年之后,再换血就是了。”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子:“朕不能动,也还动不了。所以朕必须一茬一茬的换掉手下的人,让他们始终对朕保持敬畏之心。”
长孙圣后摇了摇头,泪水无声滑落。
陈无诺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所以我一直不希望你参与朝事,太冷酷,太无情,不适合你。若是你觉得最近的气味之中血腥味太重,就出去散散心吧。南边我让人新修建了一座小安宫,在西南风秀山,专门为你修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无诺转身要走。
长孙圣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你刚才说了,派人刺杀你的不是器儿。”
“确实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