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想法......自己可以站在批判的角度去看待陈无诺救了顾九兮这件事。对于陈无诺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随手实验一下自己的某种想法而已。可是站在顾九兮的角度呢?她除了感激还能做什么?
如果......
如果那一天陈无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当做看戏一样看着那一家人的丑恶,然后就那么离开......也许顾九兮早就死了。那个狠毒的父亲和整个狠毒的家族,会让她们母女在这个世界上立刻消失。
所以安争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陈无诺救人不是为了救人,但你不能用这样的想法去左右被救者的想法。没错,陈无诺确实也用这样的方式去“救”过其他的孩子,死亡者或许占了大多数。然而这些和顾九兮有关吗?
毫无关系。
别人的苦难和顾九兮没有关系,她是实打实的被陈无诺救了。所以安争才会觉得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出口,他不能用一种我来帮你看清楚陈无诺是什么人的方式来说话,因为那其实是不公平的。
然而,顾九兮其实真的很可怜。
就算是顾九兮现在已经是圣殿将军之一,就算她已经靠着自己的拼劲让整个家族不敢再对她和她母亲有任何歧视。但她的结局依然已经注定了,陈无诺对她的培养,只是养了一个在关键时刻能为陈无诺去死的女人。
安争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那些小麦之中的金锐之气提出来。
顾九兮坐在那里都已经摇摇欲坠,安争却不能让自己心急。
天目,九转轮回眼......开轮回?
安争盘膝坐下来,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眼睛。可是眼睛是将某种力量送走,而不是把某种力量拉回来。比如和鬼王恶战的时候,安争的眼睛开了轮回,将鬼王送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然而这个世界在哪儿,怎么控制,怎么找寻,安争都不知道。
眼睛不行。
安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血培珠手串,然后不得不求教陈逍遥。
陈逍遥的声音在安争的脑海中出现,带着些愤怒:“你是不是白痴?”
安争:“还不是因为想不到办法才请教您的。”
陈逍遥:“居然用了一个您字,真是......我说你白痴,不是说你想不到办法而白痴,是因为这个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她是陈无诺的女人,陈无诺要干掉你,你却救她的女人?”
安争:“和陈无诺无关,我只是想救她。”
陈逍遥:“怎么可能无关?你信不信,你把她救了,但以后若是在遇到的话,陈无诺用手指指向你,她就会好像发了疯一样的冲上来和你拼命。”
安争:“那是后事。”
陈逍遥:“所以你是白痴,怪不得圣鱼之鳞会跟着你,原来它的选择也不过是你这种烂好人而已。”
安争:“师父,你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吗?陈无诺要杀我,和顾九兮有什么关系?以后顾九兮要杀我的时候,是顾九兮的事。因为陈无诺而迁怒别人,就好像你邻居老婆骂了你,她家孩子在大街上被马车撞倒了你却不愿意去扶一把有什么区别?”
陈逍遥:“......”
安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不知道七级浮屠是什么,但终究不是什么坏事吧。”
陈逍遥的虚影出现在安争面前,看怪物一样看着安争:“我总觉得自己运气不怎么好,亲儿子在性格上和我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不稳重不谨慎冲动的毫无理智。本以为收个徒弟可以弥补一下,将来魔宗的这些事儿子扛不起来还有徒弟,但是徒弟原来比儿子还要傻。”
安争:“物以类聚......”
陈逍遥瞪了他一眼:“算了,我只是提醒你,这个女人你救了的话其实不如不救。既然你执意要救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法子,这个法子非常的不适合你。”
安争:“你说。”
陈逍遥:“刚才那个您字去哪儿了?”
安争:“您说......”
陈逍遥道:“你的眼睛虽然得到了一些很诡异的力量,但还没有进化,是单向的力量。首先不说那根本不靠谱的概率问题,你再使用一百次也未必能再开一次轮回。只说单向,这就没有任何机会靠眼睛来救她了。你的眼睛可以将某种东西或者力量困住然后单向送走,将来可能会开双向轮回,但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血培珠。”
陈逍遥若有深意的看了安争一眼:“血培珠和你血气相连,而你的体质也具备吸收其他力量的能力。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血培珠的药田将所有的这些金锐之力化作的小麦全部转移过去。但是你的药田之中没有这种含有金锐之力的东西,会产生排斥,到时候损失多少药草就算你不计较,但是你的肉身会承受万千剑刺一样的痛苦。”
陈逍遥认真的说道:“你的肉身,会被这些金锐之力一次一次的穿透。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