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缇骑心中都生出一股惧意。这就是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的将军士兵和那些只负责抓人的刑部官差的区别,王开泰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缇骑官差心里发颤。就算他们仍然强撑着自己的气场,可实际上气场早就已经被碾压的体无完肤。
“下官澹台彻,拜见将军。”
澹台彻见是王开泰来了,连忙从战马上下来,双手抱拳俯身施礼。他下马,那些缇骑也不得不下马行礼。
王开泰点了点头:“别这么多礼,最近兵部的事情忙,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去你家给老夫人请安也没去蹭饭吃,老夫人可还安好?”
澹台彻回答:“回将军,老夫人一切安好。”
王开泰嗯了一声:“你这是干吗?”
澹台彻道:“得到消息,说武院弟子安争的送葬队伍里,很有可能藏着要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奉了刑部的命令,不能不办。”
王开泰看了看安争,又看了看澹台彻:“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我们两个在战场上互为依赖,经历过多少次凶险。你父亲也曾经说过,我和他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更亲近。所以我想问你一句,以我的为人和信用,如果我对你说,安争的送葬队伍里绝对不可能藏着什么朝廷的要犯,你信不信?”
澹台彻点头:“我信。”
王开泰又问:“那你还查不查?”
澹台彻回答:“查。”
王开泰忽然笑了笑:“好!公私分明,没丢你老子的脸。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若是安争这送葬队伍里没有朝廷的要犯,怎么办?”
澹台彻道:“我和我带来的人,在棺木面前下跪请罪。”
站在后面的安争,忽然觉得这个澹台彻是个让人敬佩的人。在乌烟瘴气的刑部之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真的殊为不易。而通过王开泰之前的话,安争也知道了这个澹台彻的身份。澹台彻的父亲澹台小楼是正三品武卫将军,现在西南边疆十万大军的统帅。澹台小楼和王开泰同时去的东南边疆和幽国大军厮杀,有十年的战场情义。
不过因为澹台家在燕国也是世家,所以澹台小楼十年后成了武卫将军调到西南边疆统帅十万大军,而王开泰比他低了两品。论战功来说,王开泰其实比澹台小楼还要多不少。
安争离开幻世长居城之后,在西南边疆生活了将近四年。他对澹台小楼的为人多有耳闻,知道澹台小楼治军严整,公正无私。什么父亲教导出什么儿子,澹台彻这个人和他父亲性格极为相似。
王开泰回头看向安争:“让他查?”
安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让他查。”
澹台彻抱拳:“多谢。”
就在他准备让人盘查的时候,从方固城里又出来一队人马。几十个身穿禁军服饰的骑兵护着一辆马车出来,距离安争的送葬队伍大概几十米远停了下来。马车的帘子聊起来,里面并排坐着两个太监。一个是锦绣宫总管太监李昌禄,一个是天极宫秉笔太监安承礼。
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在澹台彻耳边低声询问了几句,澹台彻表示没有什么问题,那小太监又跑回去复命。但李昌禄和安承礼都没有走,就坐在马车里看着。
澹台彻下令盘查送葬的队伍,极为仔细认真,一个人都没有遗漏。从队伍前面到后面,所有天启宗的人和送葬的百姓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之后,澹台彻让人开馆。
几个缇骑官差上了灵车,用铁钩子将棺木撬开,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只有金三令的尸体,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澹台彻摇了摇头。
“都给我过来!”
澹台彻高声喊了一句,所有的缇骑官差全都聚拢过来,动作迅速,没有一个人拖泥带水。
带着百十个缇骑,澹台彻撩袍在灵车前单膝跪下来:“这位兄弟,得罪了。”
所有的缇骑士兵也都跟着他单膝跪倒,抱拳行礼。
澹台彻站起来一挥手:“咱们走!”
所有的缇骑官差整齐的起身,然后上马,扬长而去。
王开泰看着澹台彻离去的方向道:“这个孩子做事,倒也磊落。”
安争点头:“不辱我兄长在天之灵。”
王开泰若有深意的看了安争一眼:“去吧,你兄弟是我兵部的恩人。”
安争摇头一叹:“若非牵扯太多人命,我也不能利用了他。”
王开泰道:“这怎么能算利用?”
安争道:“不管怎么说,怎么安慰自己,这都是利用。”
王开泰怔了怔:“你这孩子,太耿直了些。”
而不远处,锦绣宫总管太监李昌禄看到澹台彻带着人在灵车下下拜的那一刻脸色难看之极:“丢人!回去!”
马车调转,禁军护着这两位在宫里位置极为紧要的两个太监走了。
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牵扯到了城外的送葬队伍这边。而与此同时,两位妇人悄然的进入了天启宗。古千叶和曲流兮亲自护送着进来,直接进了后院,住进了曲流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