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都看到了安争捏碎心脏的那个动作,每个人心里都生出一股寒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衣衫破碎的少年郎单手捏碎心脏的样子,让人从心里生出恐惧。可他明明只是个少年郎,赶过来的这些人都是燕国京城里各大势力之中的高手,但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刻敢靠近。
安争的眼神之下,那些所谓的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呵斥。
澹台彻近距离看着安争,忽然觉得安争的眼神似曾相识。那是一种他曾经的敬畏,一种至高无上的高度。
安争转身看向前院那边,那里依然在清理着孩子们的尸骸。
安争抱拳:“愿你们在天国安好,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愿你们永生于天国,没有灾厄,没有痛苦。你们的仇我已经报了,若有选择,我更希望你们从不曾来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最险恶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说完之后,安争一把将有些看傻了的杜瘦瘦拉起来:“咱们回家。”
一个身穿锦绣宫那边服饰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拦在安争面前:“安爷,这件事还得劳烦你给我去锦绣宫一趟,不然太后那边奴婢也不好交代。”
或许是因为知道安争不久之前杀了一个锦绣宫的小太监,所以来人说话特别客气。虽然他的修为足以傲视方固城,但他也明白既然安争能把这个老妇从地下揪出来,就必然有安争的本事。在事情没有到绝对不可缓和的地步之前,他不愿意招惹是非。
“不去。”
安争道:“累了,一身伤,回家。”
杜瘦瘦扶着他,往前走。
锦绣宫的人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澹台彻。澹台彻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我跟你进宫,这件事我全部目睹,所以他去不去也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人和咱们不一样,他见到那些小孩的尸骸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高家那个老东西活着的。”
锦绣宫那人嗯了一声:“这样也好,我也能回去交差。不过......这样的人,难成大器。”
他看着安争的背影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锦绣宫的人走了之后,其他各方的势力也没有多停留。反正安争是看起来伤痕累累的走了,也没有带走高家什么东西。而那个老妇已经死了,关于高家的事只怕也难以在追查出来什么。既然高家最让人不放心的一个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些势力也松了口气。
一直以为,高家会等待着时机反扑。可谁又能想到,高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悍而已。
安争和杜瘦瘦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也不知道是谁先鼓掌,那些清理孩子们尸骸的人陆续开始鼓掌。有刑部的人,有兵部的人,有方固府的人,还有天极宫的人,掌声越来越大。
杜瘦瘦扶着安争的肩膀走:“伤的重不重?”
“不重。”
“不重你干嘛压着我走......”
“总得装的像一点儿啊。”
杜瘦瘦:“你下次要是再用你那个破铃铛扣住我,我跟你没完。”
“善爷呢?”
“我怀里呢。”
“又睡了?”
“喵~”
善爷从杜瘦瘦怀里钻出来脑袋,抬起小爪子在安争身上碰了碰。
安争笑了笑:“小东西,就你精。”
杜瘦瘦问:“什么意思?”
安争朝着自己手腕上的血培珠努了努嘴:“有个东西落我手里了,走快点......”
杜瘦瘦:“好东西?”
安争:“不知道有多好,回去再说。”
与此同时,在天极宫里。
天保殿中,安承礼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批阅奏折的燕王沐长烟,又看了看站在沐长烟身后寸步不离的聂擎。他总觉得这两个人都很奇怪,尤其是燕王,看起来虽然很平静,可是他眼神里有一种让自己觉得害怕的东西。这只是一种感觉,却让安承礼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无论多凶险,无论多艰难的时候,都不曾做出过的决定。
安承礼垂首:“大王,还是奴婢去看看吧,高家那边安争也在那,奴婢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沐长烟抬起头看了安承礼一眼,那眼神让安承礼感到了陌生。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沐长烟点了点头:“去吧......告诉安争,让他好好办事,孤将来还指望着他呢。”
安承礼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了。”
他附身一拜,身子压的很低。然后他站起来,仔仔细细的又看了沐长烟一眼,然后扭头出了房门。
安承礼刚走,沐长烟侧头对聂擎说道:“这个家伙居然藏得这么深,连太后都被他骗了,你去吧,留着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先把他杀了,然后你去找安争......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大收获。原来安争手里还有沐家的一个骨血传人......哈哈哈哈,太后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暂时我得留下,太后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现在用的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