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达志早就听说过这个玉虚宫的陈流兮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要是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传闻上一任知府大人在书房里被他扇了嘴巴,这事本来尚达志是不信的,然而现在却不得不信了。现任知府大人金泰达还躺在院子里呻吟着,看样子要是那口气上不来就没准一命呜呼。
尚达志真的很想抖一抖官威质问安争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金陵府知府的书房里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可是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因为他最起码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家伙若是想杀了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能阻止他了。
说起来他本想喊人的,结果院子里有当初的老捕快看到是安争进来,喊了一声又是那个恶魔后掉头就跑了。新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没跑,结果看到捕头大人尚达志被揍成那个模样,谁也不敢上前了。
“就在青衣巷。”
尚达志理智的选择了屈服。
“带路。”
“走......走不了啊。”
安争哼了一声,一把抓着尚达志的腰带把他举起来大步往外走。这是多么让人震撼的一幕啊,堂堂金陵府的总捕头,居然就这样被人一只手举着走出了金陵府的大门。门一开,外面听到动静想听墙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全都吓了一跳,纷纷避让。
青衣巷距离知府衙门并不是很远,安争认识,毕竟在他金陵城度过了几十年的时间。之所以带着尚达志,是因为必须尽快确定是哪一座房子。一旦让对方反应过来,什么都抓不住。
圣堂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谁也说不清楚,就连圣皇陈无诺可能到现在也没有确定圣堂的定位是什么。只不过卧佛是他的亲信,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所以圣堂交给卧佛暂时行使的是原来明法司的职权,然而圣堂做的比明法司就差的太远了。本身卧佛就是一个酒色财气一样不落的人,怎么可能严格执法。
万一这件事牵扯到了圣堂,安争......也没打算就这么完了。
叶小心还在宗门里躺着,这件事若没有一个血流成河的交代,安争是不会罢休的。
静园。
温恩再一次快步走进了书房里,脚步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急促不少。陈无诺抬起头看了欲言又止的温恩一眼,忍不住笑了笑:“那位陈流兮道长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他真的去了金陵府,把知府金泰达打的就剩下一口气了,然后抓了金陵府的总捕头往青衣巷那边去了。陛下,这个陈流兮是不是有点太横冲直撞了,真要是让他这么折腾下去,大羲圣庭的威严扫地啊......”
“让他去折腾吧,若是他不会折腾,朕也没必要选择这个人。”
“老奴不是很明白陛下的用意。”
“用意?”
陈无诺放下手里的主笔,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些事可不是单独一件能拿出来说清楚的,长孙她执意要给器儿报仇,宇文家那边一定会死一些人。宇文家若是死的人多了,那么大羲的西北就会乱起来。朕本可阻止,但朕没有阻止,你可知道为什么?”
“老奴不知。”
“朕负了江山,负了群臣,不能负她。”
陈无诺道:“左家的人以为机会来了,宇文家若是在西北乱起来,他们那个残缺不全的左家就想在京城做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件事的矛头很明显,只是你懒得去想而已。左剑堂一直以来都是器儿的人,和方争那件事密不可分。现在传说出现了方争的传人,追杀器儿,左剑堂也是他杀的。若真如此,京城里左家那几个人还坐得住?偏偏这些事都是在玉虚宫进了金陵城之后发生的,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左剑灵是个心思狭窄的人,心眼也小。左剑堂的死,他会迁怒于明法司。若非牵扯到了暗算方争的事,左家也不会现在这样支离破碎。他们勾连那个所谓的天理宗的人,无非是想确定两件事。第一......这个玉虚宫的陈流兮,到底和方争有没有关系。第二,如果没关系,他们希望通过不断的杀死当初明法司的人来把方争的弟子逼出来。”
温恩问道:“陛下,那这个陈流兮,到底是不是和方争有关系。”
“管他呢。”
陈无诺道:“若是,朕欠他的,让他去横冲直撞就是了。若不是,能为真正的方争的传人挡一挡,也是好事。朕本以为大羲清平盛世,就算是遇到一些麻烦,最起码还能保持上下一心。现在看来,是朕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们。朕现在最后悔的是下手晚了,本打算换掉圣庭里最少三分之一的人,若是出手再早一些,也就不会有现在被动的局面。”
温恩忽然间心里一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陛下的心肠,真是够狠的。
把之前的事全都联系在一起,温恩的脑子里终于出现了一条比较清晰的脉络......陛下说要清理掉圣庭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因为这些人已经变质了,是蛀虫。由着他们继续祸害大羲,早晚会出大问题。可是理由呢?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下子除掉那么多人,会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