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山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倒卖粮仓这件事搭进去两个儿子。他恨安争出手无情,连杀两子。他也恨皇甫恩这样的人,他明明下令不准把粮仓卖空,为什么就空了?
这件事才刚刚一暴露出来的时候,杨惠山就已经在准备离开金陵城了。他觉得是他杨家有上天眷顾,这么大的事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是在圣皇陈无诺闭关的时候暴露出来,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所以他甚至没有太着急,因为多方打听之下知道陈无诺受了很重的伤,暂时腾不出手来针对自己。
可是,祸从天降,皇帝都没管的事,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上门来了。
他知道安争是个什么性子,在明法司的时候就是一个穷追不舍不死不休的人,现在没了王法的桎梏,做事更加的肆无忌惮。他怕,他真的怕。
杨惠山不是个笨蛋,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是举家逃走的话,半路上就会被安争一个人杀个干干净净。更何况,江湖传闻,安争身边还有一群高手辅助。还有传闻说,安争现在开创了一个很强大的宗门,门下弟子数万。
面对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势力,杨惠山知道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把所有涉及到了倒卖粮仓这个案子的人都牵连进来,唯有如此才能抵抗安争。
交出粮食?
第一他不相信安争在自己交出粮食后就会放过杨家。第二,他还想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报仇。
牵扯进整个倒卖北山粮仓案子的人太多了,从户部到兵部再到刑部吏部,很多人都从其中分了一杯羹。在平常时期,大羲盛世的时候,银子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乱世到来,有大量的银子,就意味着可以组建起来军队。
杨家大院里气氛无比的紧张,哪怕他们聚集了超过五百个修行者也还是没有一丝底气。当那些人知道安争就是方争的时候,其实已经怂了一大半。
毕竟安争阎罗王的那个名声,纵然不在大羲十几年都没有散掉。
“杨大人,我得先走了。”
又一个家族的人跑到杨惠山面前,脸色急迫:“刚才家中来人送了消息,安争在我家里大开杀戒,我实在没有办法留在这帮你了。”
那人转身要走,杨惠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老哥,你不能走啊。这就是安争的调虎离山之计啊,他就是要把咱们分而击之,让咱们乱了阵脚。此时你若是走了,我杨家也就完了啊老哥。你看看现在,已经走了一大半的人,此时若是安争到来......”
“杨惠山,你太他妈的自私了,安争都已经在我家里大开杀戒了,你居然还要我留下来保护你?”
那人一把挣脱杨惠山的拉拽,带着本家族的修行者快速离开。
“求求大家了!”
杨惠山哀声喊道:“大家不要上了安争的当,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分身去那么多家中闹事。一定是他故意做下的骗局啊,大家若是走了,才是真的中了他的算计啊。”
“呸!”
有人一边走一边骂:“杨惠山,你他妈的就是个小人。你们家的人是命,我们家的人就不是命?安争已经在我家里杀了人,你却还在这假惺惺的说什么是他的奸计,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他妈的就是自己怕死才拉上我们的。”
“对!要我说,若不是杨惠山把咱们找来,安争也不会去咱们家里!”
“说的没错,一开始安争又没有找到咱们家里去,只是找到了杨惠山而已。他知道自己不是安争的对手,这才骗大家说安争已经知道了名单。然后咱们都被他骗来了,结果因为咱们来了,反而暴露了,而且也激怒了安争,他这才去咱们的家里杀人。”
“妈的杨惠山,你不得好死!”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院子里很快就空了下来。本来还在观望的人此时也等不下去了,虽然家里还没有人来送消息,可若是等到送消息的人来了岂不晚了?杨惠山的命再重要,也不如自己家里人的命重要。
从第一个人来报告消息到这些人轰然散去,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杨家大院里只剩下一群杨家的自己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了主意。
“老爷。”
杨惠山的妻子哀求道:“要不咱们把粮食交出去吧,就算是交出去了咱们又有多大的损失呢?大不了回老家去,老宅那边囤积的粮食更多,还有军队,咱们何必在京城里和那个魔头对着干?我已经没有了两个儿子,你不能让我断后啊。”
杨惠山的二儿子,也是现在仅剩下的儿子杨千珏也跟着劝:“父亲,大哥和三弟都已经去了,咱们不能再这么硬抗下去了。安争是出了名的魔头杀人不眨眼,尤其是对咱们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他更是充满了仇恨。就算是没有把柄他还是想杀人呢,更何况现在有把柄......”
“闭嘴!”
杨惠山喊了一声:“你这个怂包,难道你大哥你三弟就白白的死了吗?”
“父亲!”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