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本来打算把招惹了第一分衙的人全都找过去,一个一个谁也不放过。不过第二分衙的万宗杰和第五分衙的窦春分两个人都不在,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杜瘦瘦怕他们离开之后第一分衙的人还会受欺负,所以留在分衙里打算天黑再回去。安争出了缉事司的大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杏花坊里买了糕点,如意阁买了茶叶,拎着东西往白胜书院那边走。
到了书院的时候已经正中午,安争也没有回凝眸阁,到了大师兄安裁臣自己独居的小院子外面。这个小院完全符合安裁臣的性格,掩映于竹林之中,篱笆墙,木门,房子朴素,装饰也朴素。
安争拎着东西站在门口本想喊一声,可是想到大师兄还伤的躺在床上不能动,自己喊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推开木门直接走了进去。
他刚到院子里,一个穿着棉布长裙,挽着袖口的少女端着一个水盆从里面走出来。水盆里都是衣服,能看到衣服上有的地方带着血迹。她身材娇小,头上用一个发箍挽着,显得那脸更为清秀。
安争愣在那,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
灵族少女,杜若。
杜若看到安争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安争回来,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手里的木盆竟是掉了下去。那种感觉,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人抓住了一样。
安争一个瞬移过去,一只手托着木盆笑了笑:“这是要泼我出门么?”
杜若一下子红了脸,然后又白了脸,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想解释什么,张着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课堂上刚刚偷偷和别的男孩子说了一句话就被自己敬畏的先生抓到了一样,犯了大错一般。
安争倒是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对这个少女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地方,况且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可是杜若心里想的就太多了......她本是来寻安争报恩的,脑子里若隐若现的总有那么一种此生也就跟了安争的想法,虽然自己不断否认,但还是时不时冒出来一下。
可是到了燕城之后明明知道安争在什么地方了却没有去,而是在安裁臣这里照顾他,所以她觉得自己犯错了。她先入为主的给了自己一种我应该在乎安争才对的判断,所以当安争出现的时候她才会这般的不知所措。
“大师兄睡着?”
安争问了一句。
杜若下意识的点头,站在那,手搓着手,脸色还是那么白。
“哦。”
安争把木盆放下,拎着东西迈步上了台阶:“我看他一眼就走,回燕城之后还没有来看过他。”
“他......刚刚用了药,才睡下。”
杜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因为这句话的潜含义就是......请你不要打扰安裁臣睡觉。
安争当然听了出来,脚步一停,沉默了一会儿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杜若:“那我晚一些时候再来。”
杜若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权利没有资格替安裁臣拒绝安争的探望。这种感觉就是,她才是这院子里更为亲密的人,所以可以让安争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若想解释,安争把东西放在她手里笑了笑,转身离开。
安裁臣其实醒着,安争距离小院子还有不近距离的时候他就知道安争来了,所以他也很为难,很忐忑,甚至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恐惧。他当然不能因为安争来了让杜若离开,也不能因为杜若在这让安争离开,毕竟杜若是来寻安争的却留在这里照顾他......他那种犯了错的心情,比杜若还要浓一些,以至于他选择了一种很怯弱的方式......装睡。
当安争离开那个小院的时候,杜若和安裁臣同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离开了小院子的安争却忽然笑起来,笑的几乎岔了气,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大一小,两个纯情傻货。
安争当然想象不到,刚才那一刻杜若搓着手几乎把自己手掌心都搓破的时候,安裁臣躺在床上抓着床单发力,安争走了之后紧张的他本以为只是擦掉手心里的汗水,结果发现床单被自己抓破了。
安争很想小流儿。
一年之期,转眼就过去了一半的时间,似乎是很快,但每一天对于安争来说都是煎熬。更何况小流儿和小叶子所在的地方,还是和安争所在的白胜君水火不容的九圣宗。
回到自己的住处,安争开始修行,唯有修行。
与此同时,也在燕城之中,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个人,也在疯狂的修行着。
邱麻衣很满意自己这个入门的弟子,这个自己寻觅了好久之后才找到的继承者。看着站在观星台前抬着头看着星空一动不动的谈山色,邱麻衣嘴角都是笑意。
“师父,好像有些不对劲。”
谈山色忽然回头叫了一声,邱麻衣快步过去:“哪里不对劲?”
谈山色道:“昨夜里开始,弟子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