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道:“你说漂亮,陛下也说漂亮,大家都说漂亮,那我家小姐自然是极漂亮的。刚才看见你和小姐追逐打闹的时候,一股青春之气扑面而来……呃,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年纪相仿,所以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可陛下……已经四十几岁了……”
方解忽然明白了,然后心里一堵。
“明白了。”
他说。
酒色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现在能让小姐安安生生再长大几年的地方,似乎只有清乐山一气观。”
“那几年之后呢?”
方解问。
“谁知道?”
酒色财摊了摊手,举步往院子里走了进去。等酒色财的肥胖圆滚滚的身影消失之后,方解才想起来他一直没说自己考的怎么样。既然已经放榜,方解反倒不心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门,往南城方向走去。
……
……
谢扶摇提到的那个小店在进城门不远的地方,方解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等他到这里的时候,谢扶摇已经在等他了。桌子上还很干净,除了一壶茶之外什么都没有。显然,这个名门出身的公子知道尊重别人,方解他们不到不会点菜。
“你上次说这里什么东西好吃来着?”
方解在椅子上坐下后问道。
“狗肉”
谢扶摇招呼小二过来添茶,指了指这家小店后厨门口冒着热气的一口大铁锅说道:“我第一次到长安城的时候,家父带着我来这里吃过一次。自此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总觉得山珍海味吃的再多也不如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炖狗肉泡馒头吃。”
方解想说你真贱,但因为关系还没到这样熟络的地步又把话咽了回去。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张狂和莫洗刀联袂而来。两个人一进门就问方解怎么样,伤好了些没有。方解笑着指着那口大铁锅说我现在强壮的能自己干掉它。
张狂见他没事,开玩笑道:“你是说的那口锅吗?”
因为那天方解被那老僧擒住之后,谢扶摇丝毫也不顾及敌人修为高还是低直接追了上去。所以张狂和莫洗刀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边军兄弟们之间都是过命的交情,能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同袍,而一个能为别人不畏强敌的人,他们也愿意交朋友。
“对了,方解,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你的朋友了。”
“谁?”
“崔略商”
“啊?在哪儿?”
方解连忙问道。
“这会儿估计已经出了长安城了,独自一人骑马出城的,这会儿你再追只怕也追不上了。我和他聊了两句,说起你受伤的事。看得出来他挺担心你,或许是因为被演武院除名的事还有些想不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去看你了。我知道他那样世家出身的人心里都有骄傲,应该是觉着脸面上过不去才不去看你的。”
方解点了点头,想起那个老实忠厚的家伙心里有些发涩。
“他说他回去之后打算走些门路,就算进不去演武院也要进入军中。估摸着心里堵着那块大石头,若是不争口气回来他解不开那个结了。”
张狂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那个性子,遇到些挫折或许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方解叹了口气,他进长安城之前担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却从来没有想过崔略商会进不了演武院。现在他考进了演武院,而崔略商却被除名,这样的结果确实出人意料,或是换了方解是崔略商只怕心里也不会好受。
四个人说起那天遇到的老僧,莫洗刀笃定认为那就是佛宗来人。方解不想骗自己朋友,但却不得不说了谎话。他说那是一个冒充佛宗之人试图行刺陛下的家伙,不是东楚的人就是商国余孽。
莫洗刀想了想道:“这倒是也有可能,我去过东楚,知道东楚的人表面看起来对大隋服服帖帖,实则对大隋满是敌意。虽然没到过南疆,但想来商国那些余孽必然也是如此。”
方解心说你要是楚国人商国人,自己家被大隋抢去了三分之二你也得恨。
方解对莫洗刀说了谎,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纯粹为朝廷考虑方解说不得也会跟着莫洗刀说,但那两个佛宗的人都涉及到了他。为了自己,他不得不说谎。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老僧当时的样子。
自己劈出那一刀的时候,老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低声说的那句话方解没有听清,但昏迷之前却看到了那老僧脸上释然的表情。方解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没死,是那个老僧故意手下留情。
可这就没了道理,一点道理也没有。
张狂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方解:“我听说,朝廷或许要对外用兵了,只是不知道要对哪儿开战,如今能打的地方已经不多,南燕和东楚苟延残喘,每年向大隋进献的贡品就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打下来,似乎还不如留着他们每年交一大笔银子上来。难道是北蛮?”
他是北疆安原城边军,跟北蛮人打了半辈子交道,自然希望大隋对北蛮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