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一点,那百万人马这次只怕又危险了。石磊那边的接连硬仗是做戏,贺若雄的溃败是做戏,或许连将军亲身参与进去的殷破山之败,也是做戏……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卓布衣一惊:“皇帝?!”
……
……
孙开道接过方解递给他的茶,然后蜷缩在火炉旁边:“虽然相隔还不到一千八百里,可气候差的太远了。属下在芒砀山那边从没觉着这样冷过,在家里的时候虽然也觉着冬天难熬,可最起码还扛得住。到了樊固我才知道什么叫抵挡不住的严寒。属下现在怀疑,要是离开这炉子一炷香没准就得冻死。”
方解笑了笑:“你这身子也太畏寒了些,看来得教你些拳脚功夫,虽然你现在学稍微晚了些,可最起码能让身子骨硬朗起来。”
“属下这是老毛病了,年少的时候,有一次冬天和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一块去湖边玩,湖已经结冰,玩的正尽兴的时候,属下却踩碎了冰面坠了进去。当时真真是吓坏了,不断的喊着人来救我。那些人也都吓坏了,有人试着过来,可看着冰窟窿不敢靠的太近。后来他们全都跑了,只丢下我一个人在刺骨的水里挣扎。若不是一队路过的行商看见,只怕属下连十岁都活不到。”
“自此之后,属下便有了这畏寒的毛病。天气稍微冷一下,就得换上棉服。可樊固这冷,不是棉服可以抵挡的。”
方解将自己的大氅盖在孙开道身上,在对面坐下来后将炉火拨弄的更欢了些。
“我在京城认识一个老前辈,不但修为惊人在医道上也极有造诣,若是有机会,我去跟他求个方子。”
“多谢将军。”
孙开道垂首致谢,然后看着方解问:“属下有件事,一直想问,却不敢。”
“问吧,此间有没有旁人。”
方解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将军以为,大隋未来如何?”
这一问,方解竟是不好回答。
孙开道料到方解不会回答,所以自顾自说道:“属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依属下来看,西北平叛不容易,就算皇帝运筹帷幄,李远山的一切算计都瞒不住皇帝的眼睛,可毕竟身边还有一个罗耀虎视眈眈。李远山和朝廷大军拼个你死我活,罗耀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旦罗耀竖起反旗,这次西征的大军能活着回去多少人?”
“若是不幸……陛下崩于西北,太子年幼,辅臣专权,朝纲大乱。罗耀挥军东进,还有谁能挡得住他?天下势必大乱,东楚虽然积弱,但富甲天下,顷刻之间就能许以厚利而招募数十万人马,就算东楚攻不破大隋东边的边军防线,但势必牵扯大批兵力。北地的蛮子数十部族早就对大隋有积怨,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再说……蒙元大汗蒙哥,论眼界魄力,未见得比不得当今陛下。”
“若天下分崩,将军何去何从?”
这句话,问的很直接。
方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属下看来,中原天下之乱已经不可阻挡。大隋虽然百年强盛,可因为重武轻文,以至于外臣实力太强而不好控制。当初太祖立国,告诫皇室子孙不要忘了以武立国的根本,结果致使十六卫大将军手里的权利太重,重到竟是连各道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都弹压不住,不出乱子才是怪事。陛下是不世出的明君,奈何偏偏赶上这个时候……一旦御驾在西北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想分一杯羹的绝不止罗耀一人。”
“重武没错,但看的太重反而出现了弊端。百年积弊,一朝爆发,这个时候陛下就算察觉到了根本,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因为要想治乱,靠的还是武将而不是文官。武将的权势越大,实则越乱,此局……无解。”
“将军乃是人杰,应该知道属下所言不虚。所以属下恳请将军早作打算,不然,只怕泯然众生矣。”
见方解没有反驳,孙开道正色道:“依属下看来,现在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朝廷,都必须扩充实力了。西北的乱匪很多,想要招募兵甲也不算太难,但这些人,不堪大用。狼乳山上四万精锐一万寒骑,若是将军能握在自己手心,便是天下分崩又有何担忧?”
“就算不为以后打算,将军难道以为,凭山字营和阳字营五千人马,就能挡得住蒙元蛮子二十万大军西归?”
方解依然不语,脸色平静。
孙开道底气足了些,压低声音道:“成大事而不拘小节,将军三思……属下以为,后天是正月十五,将军派人请谋大人等一干将领来樊固赏月饮酒,摆下宴席,谋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方解眉头一皱,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候,忽然外面有亲兵求进。等人进来方解问什么事,亲兵说自狼乳山上来了人求见将军。方解叫那人进来,见是谋良弼身边的亲兵队正。
这队正对方解抱拳行礼道:“后天便是正月十五,谋大人想请将军赴山寨一叙,已经备下酒席,只等将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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