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摇了摇头:“仅仅是打出门,敌人不会死心也很快就忘了怕。”
方解将视线转到杜建舟脸上笑了笑说道:“要打回去,打到敌人家里去,打到敌人没了家,这样才会吓住接下来的敌人。”
“打回去?”
杜建舟微微愕然,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方解的话。
“打回去”
方解点了点头:“越狠越好。
这话让杜建舟心里翻腾起来,他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与方解的视线接触。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少年大将军的惧意越来越浓。
……
……
在南徽道筹备的钱粮辎重没有集齐之前,方解特意将北徽道的一万郡兵和南徽道的一万郡兵集合起来,就在大孤城里郡兵大营里列队。这些郡兵们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可他们却发现彼此看向点将台上时候的表情都一样。
敬畏
这些郡兵平日里没有断了操练,所以队列颇为则整齐。本来按照大隋的规矩,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郡兵们不必每日操练,甚至不必每月操练。在农忙的时候这些郡兵们都在田里干活,只有出现敌情的时候才会将他们集结起来御敌。
可是自从大隋乱了之后,罗耀带走了西南百万大军,各道的郡兵几乎都不再沿用之前的惯例,由世家大户出资,郡兵们必须保证一直处于集结状态,且每日不断操练。为了增加郡兵的战斗力,这些世家之人没少往里面砸银子。最起码从装备上来看,这两万人不比大隋的战兵差多少。
以前这些世家大户才不会掏银子维持郡兵用度,现在却心甘情愿的掏银子,一点都不小气。
可即便如此,这些郡兵的战力依然堪忧。他们是在罗耀带兵走之后才招募起来,虽然不是全部如此可也占了七成以上。按照大隋朝廷定下的规矩,各郡郡兵人数不许超过一千五百人,各道郡兵的总兵力不许超过一万五千。罗耀走了之后西南戍卫力量几乎被搬空,随各道都在不停的扩充郡兵队伍。
但集中起来的时间还短,还需要训练。
方解缓步走上点将台,扫了一眼下面那些规规矩矩站着连话都不敢说的士兵,他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后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为什么会站的这般笔直,为什么会这般的懂规矩,你们自己也知道……因为这城里刚刚泼了血。我也知道你们之中不少人恨我,因为我就在今天杀了你们五百多个同袍,还有一位郡兵校尉。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觉得亲切……“
“我把你们召集来,也不是为了进一步查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这件事到此为止,今日不再提以后也不会再提。如果你们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因此而不惜得罪地方豪门也要大开杀戒,可以去问问我手下黑旗军的士兵,他们会告诉你们为什么。”
“我在总督衙门里说过,我的兵除了我自己之外谁也不许乱碰,谁碰了我的人,我就加倍的还回去。你们不是我从朱雀山大营里带出来的,也不是我从西北带回来的老兵,甚至你们其中大部分人现在还都还不清楚什么是军人,军人应该有个什么样子。”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惧怕也不是让你们放松,而是让你们明白一件事。既然从今天开始你们跟着我了,那以后也是我的兵。如果在另一个地方有人对你们扬起刀子,那么我也会为了你们把公道讨回来。也许南疆之战结束后你们之中依然有人会恨我,但我今天的话也希望你们如恨我一样刻骨铭心的记住。”
“跟了我方解,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后背交给我。跟了我方解,我不允许有人亵渎你们的尊严。记住吧,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们是谁的队伍,你们就给我大声的回答,你们是方解的兵!”
说完这句话,方解指了指校场远处堆积如山的物资。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是南徽道的乡亲父老为你们筹集的物资粮草。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愿意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来一口也要给你们吗?”
方解环视一周:“因为百姓们都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你们要去杀敌!也许你们会说,敌人现在烧杀抢掠的不是南徽道,甚至还没到雍北道,你们还安全着。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雍北道的男人们也这样想,那么敌人就可能顷刻间杀到你们面前!如果你们这样想,那么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家人就全都变成奴隶或者尸体!”
他的嗓音骤然提高:“既然你们已经是我的兵,我就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们在战场上活下来且取得胜利。然后带着你们骄傲的回到家乡,用你们的拳头用力的挥舞着告诉你们的家人乡亲,那些狗娘养的敌人被你们杀光了!你们记住,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失败过!”
“有没有人敢跟着我喊一句。”
方解大声道:“将荣耀带回家乡!”
场面依然安静,安静的连那些士兵们的呼吸声都显得很清楚。他们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发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们心里有一股子火热的东西在不停的往上涌,烧的他们喉咙痛,好像只有喊出来才会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