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当尽十分力
一壶清茶
一杯烈酒
品茶的是张易阳,喝酒的是方解。
“真不懂你这少年郎,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女人不回去陪着,偏偏陪我这个老道人,难道你这就忘了在西南我出手的事?我安安静静的喝茶,你偏生用一杯烈酒来乱我茶的味道,居心似乎不正。”
方解坐在同安客栈的窗台上,靠着窗户喝酒。
“酒味烈,侵略性强所以染了你的茶。若是你茶香更浓些,就能染了我的酒。”
张易阳喝了一口茶道:“我老了,不喜欢太烈的东西。年轻人也不应该多饮烈酒,终究是没好处的东西。”
“年轻时,真人想必也是爱饮酒的。”
方解道。
张易阳笑了笑:“年轻时候混迹江湖,怎么才能引人注目?其一下手够重够狠,其二喝酒大口大碗。坐在酒楼里连着干一坛子烈酒,别人自然对你刮目相看。然后随便丢一根筷子出去,没入门口青石板的路面下……别人自然是又惊有敬。”
方解想到那画面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现在真人回想起来,如何感觉?”
张易阳叹了口气:“挺傻-逼的。”
方解噗的一声把酒喷出来:“好歹你也是武当山三清观的观主,是道宗现在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那个,能不能有点前辈高人的风采?”
“那是虚伪。”
张易阳道:“说吧,你不回去跑来这客栈里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方解摇头:“当真没有什么目的,有人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一生未必能有机会走万里,不能走万里路的时候怎么办?找个走过万里路的老人家,听他讲讲故事,虽然年纪大了的人多是爱吹牛,但绝对长见识。”
张易阳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想听我讲讲江湖?”
方解点头:“反正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你讲我听。”
张易阳笑了笑:“想听我讲讲我眼见的这些年的江湖也行,不过你让我讲我就讲显得好没有面子,虽然你是王爷,可你打不过我……要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道理你自然也清楚的很。所以讲讲江湖没什么,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算不算以大欺小?”
方解问。
张易阳笑道:“你自找的你可以走的啊。”
“说吧”
方解道。
张易阳道:“你知道我对武当山三清观的弟子约束向来极严格,三清观的弟子没有我的允许,身在江湖却不能走江湖。我一向不喜欢招惹什么是非,当年大隋皇帝连着写了四封亲笔信给我,我才答应派三清观弟子入京。年轻人总是喜欢壮阔些的事跌宕些的日子,可我为了他们着想不让他们随随便便打架,怕的就是江湖水太深,没准就有谁淹死在里面。”
“可是,人心关的久了难免就会变得呆了。”
方解嘴角挑了挑:“想让我和你弟子过招?”
张易阳笑道:“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出山门以为自己是世外高人。你帮我教训教训他们,我给你讲个张易阳的江湖事。”
“说的真漂亮。”
方解撇嘴:“是你想敲打敲打我吧。”
他将就被放在窗台上,然后往下一跳。
“我也想领教一下三清观的绝学。”
方解做了个请的手势:“谁来?”
“我来”
……
……
“三清观有很多绝学,有人修剑意,有人修指劲,有人修纯阳无极。”
说我来的,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道人。和所有的武当山道人一样,他衣着很朴素,有些发旧的道袍上还打了一块补丁。武当山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弟子不算太少,却从让香客进门。比起清乐山一气观,也不知道冷清多少。即便是没有了萧一九的一气观,现在依然有不少人去上香。
这个中年道人如果脱了道袍换上一件普通衣服炕上一把锄头,绝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夫。肤色是那种晒出来的黑,肩膀宽厚,袖口挽起来,露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的线条很粗犷。
“你是?”
方解问。
“我不是真人门下弟子,我是伺候真人几十年的一个粗鄙道人罢了。真人近三十年来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饭都是我做的,水都是我烧的。武当山三清观的武监名单里没有我,文监名单里还是没有我。”
中年道人抱了抱拳:“我叫暮山”
“这名字好耳熟。”
方解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手下有个小太监,叫木三。”
暮山没觉得好笑,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每日的生活极简单,挑水做饭,烧水煮茶,入夜之后为真人铺床,天亮之后打扫庭院。张易阳住的院子里所有活儿都是他一个人干,所以整日都很忙。
张易阳在武当山的时候很少出门,也很少说话。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