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鸥到了长江岸边再分开走,方解也没什么办法。
躺在床上,方解将刚才从陆鸥那得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罗耀和佛宗的人有没有来往,倒是知道罗耀府里养着不少巫师。对陆鸥的这种逼供,也算不得太精妙的手法。
罗耀和佛宗有联系,还养着那么多巫师。
罗耀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接触那些巫师,他的性格大变是从罗武被他亲手杀了之后。
罗耀的妻子应该知道很多秘密。
罗耀拥兵超过四十万。
罗耀的儿子罗文似乎有什么对他父亲不满的地方。
这些信息整理过滤之后,方解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些轮廓。
在罗耀亲手杀掉他的大儿子罗武之后,他的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他开始对巫术感兴趣,开始和佛宗的人有了来往。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牵连?
罗文为什么会对罗耀有不满?
一个和佛宗有联系的拥兵四十万的大将军,难道真的对皇帝忠心耿耿?还有就是南燕皇帝慕容耻和罗耀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
方解发现这些事似乎都和自己有关联,可仔细想过之后发现又找不到什么地方能联系到自己身上。如果当年真的是罗耀安排了一切,那自己和罗耀是什么关系?陆鸥说十几年前罗耀一怒之下,杀了不少养在府里的巫师。那些巫师是不是因为没有做到罗耀的吩咐,罗耀才一怒之下屠了他们?
十几年前,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开始逃亡。
那些巫师的被杀,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整理过的线索还是杂乱无章,躺在床上的方解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还是要到雍州之后才会有更多的线索。从叶近南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罗耀肯定是交待过他什么。
自己和罗文之间有过节,罗耀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罗耀为什么要让叶近南对自己示好?就连自己打残了陆鸥,叶近南都能做到忍下来。如果要说这其中没有一点问题,方解才不会相信。
看来这谜底,只有到了雍州之后才有可能揭开了。
就在他思虑这些事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说话。方解听得出来,是叶近南又来了。他酝酿了一会儿,然后尽力用沙哑的嗓音对外面说道:“小菊,别拦叶将军,请他进来吧。”
……
……
叶近南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他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方解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眉角歉然的笑了笑道:“让叶将军见笑了,本就酒量不佳,偏是诸多大人的好意又不好拂了,没记得喝多少怎么就醉成了这样。也不知道郡守郡丞几位大人,私底下会怎么笑话我。”
“小方大人……”
叶近南沉默了一会儿后道:“这样下去可不好……就算你喜爱沿途风景,也坐不得船,但与地方上的官员还是少接触的好。你是第一次出京办事,若是被朝廷的御史大夫们知道了,难免不会在陛下面前参奏。小方大人前途无量,何必要授人口实?”
方解摇了摇头道:“一开始只是不想让人觉得我装清高拒人千里,谁知道后来竟是愈演愈烈难以推辞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若是一概推了,岂不太得罪人?”
“不过……”
方解语气一转道:“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你说的没错,这样走下去,只怕到了雍州也就夏天了。过芒砀山就是长江了吧,咱们明儿一早就去和郡守大人辞行,然后走水路……虽然晕船难受,但每日喝多了酒的感觉更难受。”
“真的?”
叶近南有些出乎预料:“如果小方大人真的准备走水路了,那我现在就得派人去安排了。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陆鸥因为归心似箭再加上伤势确实难以承受车马劳顿,所以今日先一步离开,打算走水路直下雍州。”
“啊?”
方解假装惊讶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他先行一步也好,免得看着我不自在。”
叶近南又和方解随意聊了几句随即离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轻松了不少。
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就在距离方解所住那个大院不到二百步远,大街左侧有一家客栈。中午的时候有一行七八人住了进来,听口音都是北方人,帝都人说话特有的那种腔调格外的明显。
这些人住进来之后不久就有两个人离开,一直到天黑才回来。他们两个回来之后,又换了两个人离开了客栈。
“公公交待,沿路上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除掉陈哼和陈哈。这两个人虽然心智未开,但修为极强。咱们若是硬拼的话未必会赢……等钦差的队伍离开罗城之后若是改走水路的话,咱们也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办?”
另一个人问道。
“既然那是两个孩子一般心智的人,硬打不是对手,只能智取。”
为首的这个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看样子竟是依稀与当初皇帝身边的暗护卫离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