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毕竟这只是例行的出城训练,各营都在这样做,也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而且为了确保可以安全离开,这件事他只和手下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商议过,他这一军人马里知道今天要走的人不超过五个。木黎有自信,这五个人都不会出卖自己。
现在士兵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次出城训练意味着什么。为了保证安全,木黎只让士兵们携带了一天的口粮,甚至连被服都没带。这样不会引起屠手下那些人的注意,当然也是弊端,因为这万余人的队伍没有明天的饭。
“大将军……”
他手下亲信将领郝任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属下前阵子已经打探清楚,距离柳州往东九十里是东各镇,是个有上万人口的大镇子,如果咱们速度快的话,一天一夜就能赶到,到时候就能从东各镇补充给养。”
“先把队伍带着离开再说。”
木黎低声道:“天黑之前,出来的目的还不能告诉下面的将领们。一会儿你派人去通知各营的将领,告诉他们今天训练轻装快速行军,天黑之前务必翻过滕诺山,过了山就是东各镇,到时候不许杀人,也不许抢夺钱财,只抢粮食!骡子,牛马,能用上的大牲口也一并带走!”
“喏”
郝任点了点:“大将军放心,咱们几个一定把这事做好。”
木黎叹道:“若不是现在的罗家军已经面目全非,我也不想走这一步。现在这支人马姓屠不姓罗了。当初那些同生共死的老兄弟也没了,说留恋,一点儿都没有。”
“大将军,那咱们去哪儿?”
“先向东,然后在威县折向北,一路往长江岸边赶,让屠以为咱们是要过长江去北边投靠朝廷。到了长江畔之后就立刻顺着河道向东走,这样就能绕过朝廷的铁甲军和通古书院的军队,从夹缝里钻过去,然后一路往东就能到洛水。如果运气好能搜集到足够的渔船过河,运气不好的话,咱们就只能想办法找个地方落脚了。”
“过了河之后呢?”
郝任问道:“从那个地方过河对岸就是信阳了,田信已经被黑旗军杀了,信阳城现在是黑旗军的地盘,咱们就这么过去……”
“到时候我再问问手下的兄弟们吧,如果他们不想再打仗了,那自然是回雍州老家去,用咱们身上的铠甲和横刀跟方解换一把锄头,他应该不会为难咱们。如果兄弟们不想回去,那就往北折进芒砀山。东西三千里,芒砀山里藏咱们这万把人不算什么。”
“咦”
正说着,郝任忽然诧异了一下:“有些不对劲!”
他伸手指了指前面:“滕诺山那边怎么有旗帜?”
木黎脸色一变,连忙举起千里眼往山那边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藏在大树上的左鸣蝉脸色也不由自主的一变,连忙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藏好。牛亘离着他最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操!妈的这山里已经有队伍了,咱们就没察觉!”
左鸣蝉道:“是我疏忽了,我竟然忘了一件事……这批火器是最后一批了,咱们审问那个罗斯国人的时候他说过,这次的买家要了三千支火枪二十门火炮,之前已经发了几批货……我怎么这么疏忽,在这之前,罗屠肯定已经派人在山里训练了!”
“幸好”
牛亘一边擦汗一边说道:“看旗子距离咱们足有十里远。”
左鸣蝉看了看山那边的旗帜,又看了看出城的队伍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像要出什么事。”
……
……
“不要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木黎看着山那边的旗子说道:“说不定是别的营出来训练的,不要表现出什么。继续往前走,装作若无其事的过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何尝不是紧张?现在他手下的人马根本就不知道要叛逃,自然不会紧张,紧张的只是他和手下那几个知情的。
郝任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催促队伍继续前进。
要想过滕诺山有好几条路可以走,但是柳州这边最近的只有这一条,如果现在折返的话,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木黎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唯一让他觉得踏实些的,是看山下的旗子数量不是很多,人马应该也不是很多。他手下这万余人都是当初从雍州带出来的老兵,战场厮杀的经验十足。
山脚下
一棵大树下摆着一张躺椅,躺椅旁边的石头上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瓶子里是看起来如玛瑙一样颜色的酒,不只是酒瓶,酒杯也是这样的漂亮。躺在躺椅上的屠把玩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酒液晃动的色彩忍不住赞叹:“洋人的玩意儿确实精致,这叫什么来着?”
他手下一个将领连忙垂首道:“玻璃”
“嗯,真美。”
屠摆了摆手,山坡上,一排火炮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告诉他们打准一点,浪费了炮弹,我就割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换一批人来,花了那么大价钱买来的东西,比他们值钱多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