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自悔如陷入了疯癫一样大笑,笑着咳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水好像小了。宋自悔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木头棚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棚子已经坍塌了大部分,也只不过能勉强让雨水看起来小一些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醒悟自己刚才肯定神智恍惚了一阵。
“将军,蒙元鞑子降了!”
褚浑身是伤的褚飞云从雨幕里冲过来,脸上的血水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但是他身上的还有血迹,那是他自己的血还在往外淌着。
“卑职真没有想到,咱们以不足蒙元三成的兵力进攻居然大获全胜!当时卑职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看起来凶悍的鞑子兵居然怂了!将军,我算是服了你!”
他也在狂笑,笑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宋自悔看着这个络腮胡子的部下,心里的愧疚之意还是散不去。他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深深一拜:“今日这一胜全在将军和那六个折冲营的兄弟身上,我替全军将士谢谢你们。若你们没有坚持住,今日咱们这支队伍只怕就全军覆没了。”
“将军”
褚飞云连忙上前扶住宋自悔:“将军何必谢我?将军又何来歉疚?难道将军是军人理应杀敌,我们就不应杀敌?但凡是个爷们儿穿上了这身号衣,就早就做好了和外敌死战到底的准备。难道将军觉得自己在那千军万马之中才最合适?恕卑职说句不好听的......您有运筹帷幄的能力,但你有万军杀敌的本事吗?”
这话说完,宋自悔竟是笑了。
“这雨来的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蒙元鞑子的人们没有到来,这一场大雨算是老天爷替咱们阻挡了鞑子的援兵。咱们兵力有限,这一战已经快让士兵们都到了极限,若是再来一战的话......”
宋自悔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有个士兵冒着大雨急匆匆的跑过来。
“将军!”
他在外面抱拳道:“斥候回报消息,二十几里外发现了蒙元人的狼骑兵,大雨迷住了视线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显然是大队人马。现在山下的战场还没有打扫干净,投降的敌军士兵也没有安置,将军,怎么办!”
这一句话,几乎让宋自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敌人此时在哪儿?”
他问。
那报信的士兵道:“斥候回来的时候说,狼骑距离崖山不足二十五里。他赶回来报信,只怕现在已经到了十五里外。幸好雨大,狼骑大队人马不能疾驰,不然就会分散了队伍号令不明。”
“号令不明?”
宋自悔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猛的一亮:“蒙元人也以战旗和号角声为令,但现在雨大天黑,水雾这么重,狼骑兵各军之间只能靠着号角声联络!而且敌人要是赶来救援的,队伍就会铺开而不是顺着官道成长龙阵型走......土地干裂的厉害,吃水很快,现在地面上如此泥泞,对于骑兵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敌人不知道咱们已经打完了。”
“将军有什么办法?”
褚飞云问道。
“有!”
“扶我下山!”
宋自悔让褚飞云搀着自己,急切的往山下走:“今日这一战,说不得还能赢的更大些!哈哈......天赐我一场大雨!”
......
......
水汽太重了,云层又厚,天好像和黑了差不多,放眼看出去也看不了多远。蒙烈骑着战马往前走,脸色越发凝重。这样的天气绝对不适合厮杀,百米之外的东西几乎都一点都看不见。
“报!”
前面忽然有个士兵急匆匆的回来:“特勤,前面有汉人的队伍突然杀出来,喊声很大,隐隐约约能看到全是步兵!”
“敌人就是要趁着这样的天气偷袭我!”
蒙烈沉吟了一会儿后大声道:“下令进攻,崖山的战事肯定吃紧,那些人不过是疑兵而已。他欺我不敢冒雨进攻,我偏要破了他这诡计!若真是埋伏,他何必虚张声势?必然是崖山那边还在厮杀,这些人马就是来故弄玄虚想挡住咱们的!”
“杀!”
至少两个万人队的狼骑兵接到命令之后开始了冲锋,很快远处就传来喊杀之声。
“不对劲......”
蒙烈侧耳听了听,似乎听到的全都是蒙元话。
就这这时候,左翼也有喊杀声传来,蒙烈连忙下令防御。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马杀来,他便下令五千狼骑出击。不多时,又传来一阵喊杀声。
大雨中,似乎处处都有敌人。
“特勤!”
最开始来报信的那个士兵又跑了回来,一脸的惊恐:“前面拦路的......都是咱们的人,被人绑了手脚站在那儿,咱们的骑兵冲进去才发现上了当,误杀了不少自己人!”
“报”
“左翼来犯的敌人,皆是咱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