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华夺目。”
安争摇头:“大寇堂打磨不了我,你们若是把我打磨出来了,才是毁了我。”
寇六微微一怔,然后拍手:“好志气!”
安争问:“六先生也要杀我?”
寇六摇头:“我是来杀陈少白的。”
安争叹息:“六先生原来也是射出去的一只箭,未见得能杀的了目标,也可能半路就被人一刀把箭斩断了。”
寇六笑了笑,倒是颇为洒脱:“我确实是一只已经射出来的箭,没有回头路的。你不笨,应该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大寇堂能左右得了的。正如你说的,大寇堂太弱了......后面有一只手,拉开了弓,把大寇堂的每一个人都当成了箭,一个一个的射出去,箭发不回头。”
“所以,我舍不得杀你。”
寇六说:“我曾经自哀自怜,觉得这世上对我不公。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可以修行,而我不能?我拼了命的练功,也不过练体小成。有句话说,心比天高......我便是如此吧。”
他看向安争:“你说,我可是不如别人努力?自六岁起,我每天太阳没有升起便在练功,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木桩打坏了二十七个。我的父亲告诉我,人没有天生高低贵贱,刚生出来的时候全都是一个起点。所以纵然穷苦些,只要肯努力,比那些大家族的孩子多努力一倍,就会成功。如果一倍不行,那就两倍。两倍不行,那就四倍。如果还不行,那就不吃不睡,总是可以弥补。”
“但是后来我知道,我父亲骗了我。不管后天如何努力,不行就是不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年少时,我想成为一个将军,率百战精兵,扫清天下,以求大道公平。后来我发现,这世道绝不是那么简单。到年轻时,我想成为一个侠客,仗剑而行,千里杀人,除尽天下不公事,杀尽天下作恶人。后来,我成了一个恶人......安争,大寇堂里没有一个大寇,只是草寇,大寇二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转身,朝着聚尚院走过去。
安争在他身后问:“可曾后悔作恶?”
寇六摇头:“不后悔,只恨自己不够恶。”
安争不语。
寇六走到聚尚院门口,回头看向安争:“自称大寇,其实从来都不过是别人的棋子最后的弃子而已。传说,只要有十二块灵石,再加上一位须弥之境的强者帮忙,就能洗髓换体进修行大道。我是没有机会了,安争,你还小,你有机会。记住,若可修行,纵负天下人也无妨。”
安争道:“我不是你,不用把你的未完之事寄托在我身上。”
寇六脸色变了变,然后不再说话。
“大寇堂于忠诚拜访聚尚院。”
寇六朝着聚尚院的大门里面抱拳高喊。
安争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你意欲何为?”
聚尚院里有人问。
寇六大声回答:“杀陈少白。”
聚尚院里有人说话:“进了聚尚院的门,就是聚尚院的客。你们的江湖事,在门外了。若你要进门杀人,你杀的就不是你的敌人,而是聚尚院的名号。所以我劝你还是耐心等等,等到你要杀人的出了这里的门,你再杀。”
“请问他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能进聚尚院大门的客人,聚尚院就不会往外赶。”
寇六道:“那我不能等,家有妻妾,在别人手里。我等,他们不等。”
聚尚院的人回答:“这些和聚尚院无关,你不等,进门则死。”
寇六道:“那抱歉,恕我得罪。”
他从背后抽刀,那刀精钢打造,看起来寒光凛冽。他开始迈步,朝着聚尚院的大门里面走。两个迎客的小厮站在那,眉头紧皱。
寇六迈出第一步,没有任何事发生。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然后迈步继续前行。第二步,还是没有任何事发生。第三步,他的脚踩到了聚尚院大门的门槛上,然后从聚尚院的门里飞出来一道蓝光,好像是一轮弯月一样。蓝光一闪即逝,寇六便没了双腿。
蓝光将他的大腿切掉,从根处,所以他看起来突然矮了一大半似的。寇六闷哼一声,将手里的钢刀放在嘴里咬住,双手向前爬。手刚刚触及聚尚院的门槛,蓝光再现,他的双臂被齐刷刷的斩断。
寇六的牙齿在钢刀上硬生生咬出来一排牙印,没了四肢的他趴在那,像是血糊糊的一条大肉-虫-子。他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嘶吼,下颌在地面上顶住,然后拉着半截身子往前动。
“何必?”
聚尚院里有人叹了一声,然后那蓝光再次飞出来,直接刺穿了寇六的脑壳。
当的一声,寇六的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蓝光漂浮在那没有再动,悬浮在门口。后来蓝光消散,有一件极细小的东西掉在寇六的尸体旁边。
安争走到近处,发现那是一根带血的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