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依然重要,但已经不是他此时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了,当疑似神箭门人向自己发出类似狙击一击后,王君临的重心便已经不再是陇西李氏了。甚至若不是陈丹婴还在陇西李氏手中,那都已经懒得在再去全力对付陇西李氏。
王君临此时一门心思在自己到底是不是那所谓的春秋使者上面。为此,他打算尽快要去一趟天水郡清水县当时自己穿越而来的那个古墓,或许在那里他能够找到自己是不是什么狗屁春秋使者的秘密。
不过,皇帝杨坚的胃口远不止于此,不管是王君临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引起所有门阀世家敌对,暗中向陇西李氏释放和解之意,还是因为春秋使者一事让王君临重心已经不在此事上面。但为了给杨坚一个交待,面上一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泡制一个能够栽赃陇西李氏谋反的证据,当然陇西李氏若是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说不定就是一场交易。
许敬宗用手遮着眼睛,挡住凌厉的寒风,来到他的身边请示道:“侯爷,依眼下的速度,明日便能出兰平县境内,进入陇西郡的地界了。”
王君临早在离开金城没多久,便秘密离开钦差仪仗,他们此时所在队伍是一个由十多名护卫护送的商队。
平兰县是金城郡最南边的一个县,恰在无数山川环抱之中,往东则是多山的平凉郡,西北望去,便是雍州中枢州府所在金城,平兰县是从陇西郡衣往金城郡必过之地,距离陇西城和金城这两个大城所在都不遥远,虽然高山峻岭带来了交通上的许多不便,但依然是交通中枢之地,依理讲应该是商贾云集,一片繁忙,民生安乐才是。
只是如今的平兰县城却显得有些破落,并不是景物如何黯淡,宅屋如何老旧,只是街上行走的行人面色沉闷,浑无生气,街边呦喝的摊贩们也打不起精神来,煎饼,包子……都像是放凉了。
之所以平兰县会变成今日这等模样,一怪天,入冬以来雍州北方三郡闹雪灾,不知道多少人受灾,幸亏灾后王君临没过多久便筹集到了足够的粮食,才没有死太多的人,也没有发生大的疫情,但是这般伤筋动骨的折腾,也让整个平兰县都显得死气沉沉起来。
二怪官,这任平兰县令乃是陇西李氏一系官员,仗着李氏在雍州的势力,平日里就只知道在县里做威做福,巴结上峰,欺压商贾百姓,莫说修路建桥,就连一般的治安都维持不了,只知苛捐杂税收着。而且一直相传,这位县令大人与东边的黑石山之中的绿林帮派白蝎帮有些瓜葛。这样一个县令的管辖之地,自然民生凋零,商旅潜行,正经商人躲还来不及。谁还敢留城中。
三怪贼,平兰县人民风彪悍,自古便有扛起锄头对抗官府的光荣传统,如今摊着这么个鬼官。下河上山的穷苦百姓自然越来越多。
不过今年以来,事态似乎出了许多变化,首先是那位平兰县令前些天被那位凶名赫赫的毒将派人抓到了金城当着灾民的面给杀了。
得知这位县令死地那天,平兰县城的百姓敲锣打鼓,哭天喊地,奔走相告,庆祝这位瘟神的死去,路过此地不知内情的人,以为平兰县人民选择在这一天集体出嫁。
另一个变化就是,东面黑石山的白蝎帮绿林山贼似乎也老实了许多,已经很多天不出来做那无本的买卖。
不过平兰县的人们没有开心多久,因为在他们想来县令死了,朝廷又会派一名县令,黑石山的山贼不出来害人,马上就又会多出其他山贼。老百姓的日子还是那么困苦地在过,并不会发生什么质地变化。
……
……
兰平县最南边与陇西郡交界的乌头镇的一间酒馆后院,十几个苦力打扮的汉子正围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而且他们脸上那狞狠的神情,似乎也表露了他们另一个身份。
被围在正中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端正,皮肤白皙,长的颇为清秀,但眉眼间有那么一抹狠劲儿,他一开口,四周地汉子们都乖乖地住了嘴,却是个首领。
“查清楚了,是从西域沙州来收购丝绸和陶器的商人,准备前往关中京城的。”
“少寨主,商队中有十多个护卫。”一个苦力提醒道。
被称作少寨主的人,乃是陇西郡与金城郡交界这片山中一大绿林帮派少主,今后北方三郡闹雪灾,百姓日子不好过,绿林道上的好汉们也受到影响,日子同样过的艰难。
少寨主冷笑道:“不过是些商人,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了,你们也去踩过点,那马车上面箱子究竟有多沉,不用我说吧?”
话语平淡,但一提到箱子,苦力们的眼神便开始变得炽热起来。江湖上行走,经验丰富的绿林好汉看一看车轮扬尘,就能判断车中货物的重量,从而判断价值。
昨日北边来了一个商队,一共四辆马车,三辆装着西域那边的货物,其中一个装着两个颇为沉重的大箱子,自去年入冬以来,他们已经很少见着这个规模的商队,对于山贼们来说,自然是一头难得的大肥羊,趁着商队在乌头镇休息置办吃食清水地时候,早已有人将这个商队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