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窦建德!”单雄信喊了一声。
“杀窦建德!”七百多名骑兵同声高呼,挥舞着长槊,将围拢过来的喽啰们一一捅倒。
一名反贼大头目带着一部分窦建德的心腹亲兵又冲了上去,试图迟滞一下单雄信的推进速度,为另一边二当家开始收拢溃兵重整兵马赢得时间。但战斗的结果并不是完全由勇气来决定,单雄信所部骑兵轻松地将这名大头目带领的一伙贼兵杀散,并且单雄信一马槊将那大头目挑死马下。
有人试图为那大头目报仇,躺在地面上滚向单雄信的马腹。单雄信断喝一声,夹着战马跳开丈许,然后转头一槊,干净利落地将失去目标的敌人刺死。他抽槊,驱马,斜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挑起又一个躲避不及的倒霉蛋,大笑着将对方甩上了半空。
将眼前敌军冲散后的单雄信得意地举起马槊,示意身边的弟兄们向自己靠拢。然后他又将马槊向前指了指,策马扑向手足无措的另一伙敌军。
“此时窦建德的一伙亲兵已经护着窦建德跑到了雄阔海那五千人战阵后面,单雄信知道最终还是失去了追杀窦建德的最好时机,便不再死追不放。
骑兵依赖的是速度,在战场上放弃那些可以长时间和你纠缠的敌人,攻打对方最弱所在,收效将远远大于与敌军的精锐正碰。这是范阳郡骑兵战术条例里面最基本的内容,单雄信亦娴熟地掌握了其中关窍。
窦建德的贼兵们继续混乱,此时单雄信驱赶着溃卒倒卷向而来,凡是试图阻挡的贼兵头目或者勇敢的贼兵,都被他带人杀死在了马下。
千余命溃兵被二当家终于组织起来,强行驱赶着,搭成一道人墙,拦阻在单雄信马前。他们不住地退缩,眼里充满了恐惧。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挡住战马,但如果这道防线再破,战场局势将不可收拾。
单雄信带着七百名骑兵直接“撞”碎了这单薄的人墙,血肉横飞。冲破人墙后的范阳郡骑兵们甩掉长槊上的尸体,再度加速向前。没有人能挡住他们的去路,缺乏训练的贼兵喽啰们在他们面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四下奔逃,只要脚步稍有迟疑,冰冷槊尖就会从他们的胸口上透出,无情的马蹄就会从他们的肋骨上踏过。
二当家仓猝组织起来的人墙过于单薄,根本迟滞不了战马的速度。他试图再度聚拢起兵马,却已经无力了。
先不说后面那四千多始终保持战阵,即使看见贼兵溃败,也保持整齐战阵往前推进的县兵,这七百多骑兵远远少于他们,可是对方却像虎入羊群,鹰博众雀。
“抬槊,刺。”单雄信大声下令。
冲在最面前骑兵抬起了四尺槊锋,看起来如同地狱恶鬼的一排尖牙,将面前的一切活物吞噬。挡在骑兵攻击道路上的喽啰要么被长槊挑飞,要么被战马踏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二当家带着一波人见势不妙,不敢留在原地与骑兵们硬拼,大喊了一声,拨转马头,加入了逃命者行列。
整个战场上,唯一不动的就是雄阔海带领的五千人马。几次试图冲入战场核心扭转溃势的努力未果后,雄阔海下令麾下弟兄停止了营救行动。当窦建德的一众亲兵拼死将窦建德护送到他们身后,雄阔海便不再管窦建德麾下贼兵的生死,而是排成一个方阵,磐石般站在战场外侧。
一面写着“雄”,一面写着“紫面天王”的大旗竖在雄阔海旁边。
“吹角,让这些高鸡泊的兄弟都向俺们这里靠拢!”冷冷地望着前方的杀戮场,雄阔海大声命令。
“呜……呜呜……呜呜……”高亢的角声突然响了起来,压过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听到号角声,那些失去主心骨四散奔逃者,也突然找到了方向,哭喊着冲往雄阔海的方阵。
“竖盾!”雄阔海大声喝令。站在方阵第一排的太行山的绿林山贼竟然快速向前数步,蹲身,将一人多高的巨大木盾竖在了地面中,地面不平,盾牌很难竖稳。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构成支撑盾牌的另一个斜角。
“举矛!”雄阔海策马走到盾牌最前方,高高地举起了他的板斧。数千根硬木长矛从队伍中举起来,上前,架在了盾牌正上方。一个由硬木和钢铁组成的刺猬瞬间定型,雄阔海自豪地点了点头。
远处单雄信目睹整个过程,瞳孔微缩的同时,却是眼睛一亮,瞬间战意滔天。
“老三,你来指挥。老子的亲兵,跟我上!”
雄阔海喊叫一声,带着数百多名骑兵从侧翼绕过本军,聚拢在他身边,组成一个菱形小阵。雄阔海带着这伙骑兵向前跑了几步,在即将与逃过来的溃兵接触的瞬间,他一声爆喝:“散开,经两侧到阵后集结。违令者,杀!”
这条命令是对着急冲而来的溃卒说的,但显然没什么成效。逃在最前方的数名溃兵只是楞了楞,便快速从他们旁边跑了过去。再有二十步就安全了,那看似很坚固的战阵近在咫尺。只是,他们永远失去了到达目的地的机会。有柄斧子呼啸着从他们中间掠过,将最前面溃兵的人头当场砍下。
雄阔海一脸狰狞,血顺着他手中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