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和一众大将军顿时气了个半死。
杨广来前线之前,裴世矩提议被杨广否决,且呵斥了裴世矩的一幕不少人都看见了,所以左骁卫长史游元也出列,一脸正义凛然的大声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举有失仁君之德!”
另外几个一直跟着杨广随行的文官也纷纷发言,认为这种战术过于阴狠。
可是,只有宇文述、王仁恭、李子雄等十二位大将军知道,不这样做,恐怕以目前的士气,辽东城很难被攻下来。
“陛下,末将赞同宇文大将军的建议,挖掘大梁河淹没辽东城。”左武卫大将军王仁恭见此顿时大为着急,恨不得将这些文官全部杀光。
武将们深知慈不掌兵,战场上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挖河淹城的办法虽然狠了些,一股洪水放下去,估计整个辽东城都不会剩下几个活人。但则是自己一方牺牲最小的妙计。只有拔出了辽东这个据点,大军才可能继续向前,否则,背后留这样一个钉子,始终是个祸端。
“陛下,末将也以为近日风雨大作,恐怕是天授我大隋攻破辽东城的大好机会。水淹了辽东城,然后趁势取下新城和乌骨和国内,今年冬天,大军就可在辽东三城驻马。待明年春来,一举杀过萨水去,拿下平壤!”一直很少说话的幽州总管李子雄终于站出来,大声说道:“陛下,辽东八月即会飞雪。我军若能今秋取下萨水北岸三城,平壤周围以无险可守。渊太祚和高建武即便能苟延残喘一冬,明春也必将被缚于陛下马前!”
李子雄在辽东多年,深知辽东的天气。眼下马上就是六月,过了八月,辽河两岸就会开始落雪。所以能打仗的日子就剩下了两个多月时间。大军今年完全扫平辽东,至此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与其勉强苦撑,不如少许取些战果,逼迫高句丽国王割地请降。
“噢,朕却没料到辽东的天气竟然如此冷!”杨广怔了一下,被宇文述、王仁恭和李子雄说的有些心动了,但他之前当着文武百官和九十九国使者话说得太满,实在是一时难以改口。
然后他便想起自己当年率军讨伐南陈,那是何等的顺利,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百万雄师赴辽,居然连一个城池都打不下,而且打下之后,也要把一场仗分作两年来打,心中未免有些不甘。
“都是尔等无能,在辽东城下耽搁了一个多月!”杨广怒气冲冲地向下扫了一眼,心中骂道。他想起当年挥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建康,捉住陈后主,迫使上游南陈水师名将周罗喉等人不得不投降的辉煌。但他却是忘记了,当年征伐南陈主要是杨素在那里统领大军,他只是明义上我的主帅,而当年他也远没有如今这般自负,每次杨素提出的战法,他都会虚心接受。
突然,裴世矩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好注意。”
杨广看了一眼裴世矩,冷哼道:“你说说看。”
裴世矩想起就在这次议事之前,王君临派人送来的密信,叹了口气,说道:“陛下,高句丽小丑竟然敢数次欺骗陛下,陛下不妨也骗他们一次。”
杨广眉头一皱,喝道:“有什么战法赶紧明说。”
裴世短连忙说道:“陛下不妨带着七十多万大军围而不攻,另外再挑选十万精兵,绕道直袭高句丽深处。同时陛下发兵一道圣旨给秦安公王君临,命其带水师去平壤附近登陆。与十万精兵配合,直接将平壤拿下来。高句丽的京都若是被攻破,高句丽的国主高建武若是被陛下的军队擒获,渊太祚守着小小一个辽东城不过是蟊贼而已,有何俱哉!”
杨广闻言,突然想起,当年大隋兵伐南陈,就曾用过这样的妙计,这样想着他眼睛顿时一亮,说道:“不错,此计甚妙,王君临乃常胜将军,而且擅长奇胜,绝不会让朕失望的。”
就在这时,负责后勤粮草之事的唐国公李渊匆匆进来,脸色难看的大声说道:“启禀陛下,军中出现了热病,是一种伤寒症状。”
刚刚定下破敌之计的杨广怔了一下,说道:“什么,你说什么?”
李渊沉声说道:“陛下,军中出现了热病,先从数百万民夫中爆发,由于一路死亡民夫太多,尸体大多没有掩埋,随着天气转暖,由尸体传播的疫病开始出现,而且热病传播迅猛,越来越多的民夫倒下,臣刚才去证实了一下,士兵中也开始出现疫情。”
杨广突然想起前几天纳言杨达也不幸染病而亡,好像御医便说是热病。
杨广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现在疫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回禀陛下,民夫那边已经有一成的人病倒,士兵这边稍好一点,臣负责粮草和伤兵救治之事,刚刚臣让人统计了一下,士兵中已经有近万人被感染,臣建议议各军现将士兵发热就立刻隔离,死亡之人也要焚烧后深埋,所有用品一并焚烧。”
“陛下,疫病一旦爆发,就会在人口密集处迅速传播,现在辽河西岸有几百万人,疫病很难控制,最好是离开这里,把军队疏散,否则到了夏天炎热之时,疫病就会大爆发,那时就难以收拾了。”李渊没有明说撤军,而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