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君临如今的身份地位,特别是受到皇帝的宠信,再加上以杨林的身份地位,那天下势利之徒,有谁不想攀结?因此虽然王君临本意不想铺张太过,但直到吉礼已成,迎宾使还在门口高声唱名……王君临穿红戴花,笑容满面,周旋于宾客之中,他虽然平素里不太喜欢这种交际应酬的场面,但人逢喜事,又另当别论。
就在一片喧嚣喜庆之中,忽然听到迎宾使高声唱道:“明月……”,接下来半晌没有声音了。众人正在奇怪,就听到有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你这人到底念不念完呀?你不念我自己进去了啊!”
王君临听到这个声音,头立时就大了……韩擒虎、裴世矩、露出古怪的笑容;宇文述、苏威这些知道底细的,无不幸灾乐祸的望着王君临。大家肚子里一个暗笑,能让迎宾使呛住的,除了独孤家的独孤明月,同样新鲜出炉没几天的明亮郡公还能有谁?
此时又听可怜的迎宾使结结巴巴的喊道:“明……明月郡主驾到……”
王君临哪里敢得罪这个小姑奶奶,连忙道了个罪,快步迎出,见独孤明月背着双手,一步三摇,左顾右盼的走过来,脸上看不出喜怒,更没有来砸场子的意思,心里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嘴上还得说道:“明月郡主驾到,有失远迎……”
孤独明月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君临,咬着牙说道:“我今天来,是代表我们孤独家来参加婚礼的,同时我也想看看新娘子,虽然我以前见过新娘子,但是我今天想再看看新娘子到底有没有我漂亮,让你为了她,不愿意娶我。”
独孤明月对王君临有爱意,但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接触的时间加起来连二十四个时辰都没有,爱情并没有什么沉淀,至少独孤明月虽然生气伤心,但远没有到寻死觅活的地步,郁闷了几天,想不通王君临为什么不娶自己,所以今天特意跑来看新娘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比自己漂亮。
但这等事情,王君临如何可以答应?他心里已经怪独孤明月无礼了,毕竟结婚这一天,新娘子岂是可以随便看的?但是他本来感觉有些对不住独孤明月,有些心虚,这个时候自不敢和她计较。
当下王君临陪着笑说道:“那自然没有问题,待回头我安排雅室,晚上行礼之时,你自可看得。”他说的“行礼”,是指揭盖头一事。
独孤明月心思一转,笑道:“你个大骗子,又想哄骗我。”
王君临尴尬的笑道:“岂敢,明月郡主言重了。”二人一边对答,一边进了礼堂。
“既不是哄骗我,那为何要等到晚上?我又怎么呆到晚上才回去?”
“这……,既然郡主不能久留,那么改日我必和贱内一同去府上拜访。”王君临心里恨不得她早点走。
“你又何必这么小气?我不过是看她一眼,看到底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这有什么要紧?”独孤明月一脸幽怨的说道,目光让王君临不敢对视。
这时候众人已经知道独孤明月所来是为了何事了,满座的王公大臣,官职低微者,自然不敢开口,而位高权重者,有些存心想看王君临的笑话,有些却是顾忌到孤独门阀权势以及独孤明月的性子,若被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抢白几句,难免传为官场笑柄——所谓“各人自扫门人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王君临结婚,就让王君临操心吧。
若是在后世,新娘子让别人看一眼也没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子,王君临就无法下台了,这于礼不合呀!更何况,王君临自己的老婆,宠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受这种难堪?结婚的红盖头,不是由丈夫来揭,却由一个不相干的女孩来揭?再加上以陈丹婴的脾气,随手对独孤明月来一下,那可就招惹了大麻烦了。
王君临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办法,只能笑脸一收,沉了脸说道:“明月,这恐怕于礼不合,你不要瞎捣乱。”
即使王君临没有娶他,独孤明月其实对王君临也没有什么恨意,这次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心里很不服气。这时候见王君临给他脸色,她也是纵性妄为的脾气,立刻说道:“干嘛这般小气?新娘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今天偏要看一看,有本事你将我赶出去。”
王君临苦笑一声,他真无可奈何,韩擒虎、裴世矩、苏威等各路宾客却不当一回事,当吃瓜群众,等着看热闹。
王君临见独孤明月这么般胡搅蛮缠,一时也束手无策,新娘子自然不能让她见,但也不能对她用强,讲道理又说不通,难道眼睁睁望着她把自己的喜事搅了?无可奈何之下,他便拼命向这几天一直帮他忙一些事情的裴元庆使眼色,盼着他出头。
裴元庆自然知道王君临的意思,当务之急,不过是找个人出来给王君临解围,只是他早就领教过独孤明月的泼辣,自己不敢出面引火烧身,所以便向秦琼使眼色,秦琼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办法,所以把头一偏,假装没有看见。
就在王君临忍不住要让聂小雨出面,将独孤明月弄走时,便听到大门那里高唱:“乐平长公主亲临到贺……”
王君临胸中顿时一松,救兵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