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慕白与李恪、权万纪三人碰头合议,将所有事情商量得妥当了,开始分工办事。李恪与权万纪设计如何公然冲突闹犯,当然是越激烈越决裂越好。而秦慕白则是当即写下了一封“密秦”,将这里的大小情况、胜南侯的案情包括李恪与权万纪吵架闹翻的事情,都做了“汇报”。
一台戏,三个主角,分别开始饰演不同的角色了。虽然现在赈灾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但案情则始终还在压着,并没有急于马上捉拿胜南侯等人。既然秦慕白已经密奏皇帝了,这等大事还是等他来“决断”好了。
于是,秦慕白等人终于难得的清闲了一些。于是乎,李恪的风流病便发作了。两个月独枕独眠,这对一个习惯了夜夜春霄的王爷来说可不好受。于是,李恪让绛州刺史给他网罗本州县的美女。条件还提得很清楚,一是要待字闺中没有嫁人的,二是要自愿嫁入王府作妾。不可强抢民女,更不可横刀夺爱。
绛州刺史成松年,盼天盼地不知道怎么才盼来一个巴结李恪的机会,于是大刀阔斧马不停蹄的去忙碌了,公然宣称——为吴王选妃。一时间,绛州地面上刮起一阵艳俏之风,豪门世家官员财主乃至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奔走相告。这要是谁家的女儿嫁给了吴王……那还不是麻雀变凤凰攀了高枝啊?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当然包括权万纪。
权万纪顿时勃然大怒,冲到李恪的面前,当着秦慕白在内的许多人对他一顿指颜痛骂!
“李恪!你安分了没三天、办了没两件好事,就臭毛病犯了!”权万纪口不择言,大声骂道,“绛州刚刚遭灾,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靠,你居然还在绛州选择起妃来了!你身边的女人还少吗?是不是要在失去了田土家园和父母亲人的灾民当中,给你选一个姿色优佳的处子,来伺候你夜夜春霄?此情此景,你居然还想着荒淫苟且之事,你情何以堪!你对得起皇天厚土黎民百姓,你对得起朝廷对你的器重、皇帝陛下对你的信任么?”
“权万纪!你反了!”这些刺耳的话是人听到都会怒火冲天,李恪不是圣人,当众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本王纳妾,与国事何干?你休要给我定责下罪!本王这都已经说清楚了,只娶未婚未嫁之女,完全自愿,名正而言顺,于法理有何冲突?”
“连孩童都学过的《孝经》,你莫非就没读过?”权万纪针锋相对火气一点也不比李恪小,大怒喝道,“孝者,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你身为皇子,百姓就是你的衣食父母。孝经有云,父母在而不远行。如今你父母遭灾,你却要在这等时候公然娶亲纳妾,是为大逆不孝!——难道,百姓的死活还不如你李恪的下头儿重要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除了秦慕白和一些百骑将士,就连绛州刺史成松年、都尉马昆以及许多官将都在场。大家纷纷惊愕的看着权万纪,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这个倔老头,发起犟来真是比牛来冲,这些话实在是说得过头了。
秦慕白急忙上前想要劝阻,却不料被李恪重重的一把就扒开了。
“你放肆!”李恪大跨几步冲到权万纪面前,看那架式都要甩手抽人了,怒不可遏的大喝道,“权万纪,你身为臣下,就要守着臣下的本份!如今你公然咆哮污辱于本王,实在是罪不容诛!本王念你往日的功劳苦劳,这一次就不予追究,你给我退下!”
“李恪,你冥顽不灵不听劝告,总有一天会坏事的!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安州被贬一事?”权万纪却没有半分软下来并且退下去的意思,继续咆哮如雷,“你不修身俭行恪守己格,便离祸患不远矣!上一次皇帝只是罢你官职削你食邑,下一次,你可能连皇子都没得做了!”
“反了!来人,将权万纪给我拿下!”李恪简直要暴跳如雷了!
权万纪如此公然啐骂还揭了李恪的短,这简直就比当众扇了他的耳光还要丢面子啊!
在场的官将都傻了眼——这下闹大了!万一李恪一怒之下要杀了权万纪,那也是顺理成章啊!污辱皇族、公然宣扬皇族密事,这可是借题发挥起来也够得上杀头的罪名了!
秦慕白一时为难,咬了咬牙走到二人中间:“殿下,权先生,二位都且息怒……人多眼杂,何不私下去说?”
“你闭嘴!”权万纪和李恪同时大喝。秦慕白一怔,得,我讨了个没趣,我不说了。
这一下,没人敢来劝了。连百骑使秦慕白都讨了没趣,绛州刺史又算个什么玩艺,敢出这种风头吗?比绛州刺史官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秦慕白,你怎么还愣着?将这个口出秽言的恶徒,给本王拿下!”李恪怒气难消,一屁股坐下来,重重的拍着桌几暴喝道。
“哼!我权万纪做了你的老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拿吧,最好是一刀将我杀了才干脆!”权万纪犟着脖子扭过脸,不屑的冷哼道,“全我忠义之名,流芳百世。而你吴王李恪,必定被今人后人骂得体无完肤!”
秦慕白摆了摆手:“来人,请权先生下去歇息着。”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