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军士指向前方:“那几个打渔的老乡,方才收网回家时在河边的一处沟渠里发现的。”
秦慕白弯下腰,探了一下鼻息摁了摁脖颈大动脉,说道:“只是昏迷,好在是活的。速请军医医治。”
“是!”
几名军士急忙抬着赵冲走了。秦慕白来到那几名渔夫面前,亲自盘问。渔夫们见了当官的自然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秦慕白仔细观察他们的神色,倒不像是在撒谎。
原来赵冲也是本地人,襄阳城里认识不少人,附近打渔的也都认识他。渔夫们意外发现了在沟渠中昏迷的赵冲,就近将他抬到了军府里,事情即是如此简单。
秦慕白心里却嘀咕上了:奇了怪了,赵冲怎么又突然回来了?难道他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水鬼们有意放他回来?
想了许久,秦慕白虽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但思路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他唤来杜成元,对他说道:“方才赵冲被人送回来了,可惜是昏迷,现在盘问不出什么情由。我这急着要走,余下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如果赵冲康复了,就由他回来继续统领水军。”
“卑职遵命照办。”杜成元不动声色的拱手应过。
秦慕白点了点头:“我这就准备约上吴王,一同前去邓州了。少则十日多则二十日,必定回来。军府里的事情,就先交由你来打理。好,我走了,你回去吧!”
“恭送秦将军!”
秦慕白孤身一人骑着马离开了军营,走出没多远,迎面撞到一个大熟人。
“宇文洪泰,怎么又是你?你又来闯我军营的吗?”秦慕白故意冷着脸说道。
“秦三哥,你咋像换了个人呢?”宇文洪泰跳下马来拦着秦慕白,扯着他的马辔头苦着脸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咋就跟殿下翻了脸呢?”
“这些事情,跟你没法解释。”秦慕白说道,“你现在是吴王府的官,你我各为其主,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为妙。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俺没啥事。俺就是心里憋得慌,想来找你聊聊。”宇文洪泰说道,“你说,你们近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又突然翻了脸,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没一件事情我能搞懂的。昨天你和殿下吵完后,殿下在府里发了好一阵无名业火,见人就骂见东西就砸。今天一大早,他带着薛仁贵和一群兵汉子就离府走了,衙门和府里跟谁都没交待一声,只把俺一个愣子留着看家。俺心里是又闷又慌又憋屈。你们这些聪明人干事,咋就喜欢把咱们这种老实人夹在中间为难呢?”
秦慕白哈哈的笑:“没事的,呆子。殿下兴许是去邓州了。”
“去邓州干啥呢?”
“齐王佑新任邓州都督,前去道贺。”秦慕白叹了一口气,“这不,我也准备去呢!”
“那、那你们到时候又撞一块儿,又不得大吵大闹?”宇文洪泰极是担忧的道,“真想不通,你们咋能说翻脸就翻脸了?哎……!”
秦慕白拍了拍宇文洪泰的肩膀:“没事的,上马,跟我一起去襄阳吧!”
“嗳!”宇文洪泰翻身上了马,与秦慕白并马而行。
看着他一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秦慕白心里是又感动又有些愧疚感。宇文洪泰是一个憨直之人,同样也是个热心人,耿直人。欺瞒这样的人,最是不应该。可是,这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如此也只好委屈宇文洪泰一阵了。再者,他越不知道实情,就表现得越逼真。也越能帮着蒙过那些眼线。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眼前宇文洪泰的表现,让秦慕白明确了一件事情:打从一开始,宇文洪泰这个朋友没白交!
到了襄阳城,秦慕白与宇文洪泰分道而行了。
临分别时,秦慕白说道:“洪泰,如果哪天我和殿下反目成仇了,你帮哪个?”
宇文洪泰脸一苦,急得抓耳挠腮,鼓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咋就非要问我这种为难的问题呢?俺没想过,俺也想不明白。”
“这么说吧,如果殿下下令,让你一刀砍了我,你怎么办?”秦慕白面带微笑,似认真似开玩笑的问道。
“俺砍了自己这颗鸟头,那就不为难了!这总归是可以的吧!”宇文洪泰几乎是吼叫着说完这句,气乎乎的瞪了秦慕白一眼,拍马走了。
“呵呵!”秦慕白摇头笑了笑,拍马朝城南五里坊,往小楼而去。
陈妍知道秦慕白这时候要来,准备了一些菜点等他一起吃。二人入席,陈妍问道:“军府里的事情都打点清楚了。”
“嗯。只是走个过场,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了杜成元,我离开襄州一阵由得他们任意妄为就行了。”秦慕白随意夹了一些菜来吃,眉头微一拧,说道,“但期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怪事。”
“何事?”
“失踪的赵冲回来了。”秦慕白说道,“人是昏迷的,被渔民在河边找到,送到了军府。”
“有这等事?”陈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