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同样清楚,脊骨对于修行者而言,是人体内的一条“大龙”,这条最为重要的骨骼完全碎裂,不仅是相当于毁了修行者的战力,还是彻底的毁了修行者的行动力,他即便是能够活着,下半生恐怕也只能在瘫痪中度过。
对方这一脚,明明有能力直接将他一脚踏杀,但却只是彻底踏碎了他半条脊骨,便是要他生不如死的瘫着。
“啊!”
所以只在这一瞬,明白这些的张灵运,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起来,疯狂的惨叫起来。
然而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夕的第二只脚也落了下来。
这一只脚似乎力量并不大,但却正好踩踏在他的下身。
“喀!”
张灵运的耳中,似乎听到了踏破鸡蛋般的声音,然后他的身体便整个一僵,在下一息,他便直接因为过度的恐惧和疼痛而晕厥了过去。
林夕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走出了这间房间。
因为他和张灵运交手的动静,因为张灵运昏死过去之间那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这一片官宅都被惊动了。
一盏盏烛火在房中亮起,外面的守卫响起了鸣金示警声。
很快,数支小队快速赶来,同时对这片街巷进行封锁,搜查。
但林夕却只是不紧不慢的行走在黑暗之中,如一切和他无关一般,闲庭信步的穿过一个个庭院,一条条巷道。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有数次,他刚刚走过,搜查的军士便也已经到了,有数次,搜查的军士刚刚搜查离开,他便出现,经过那里。
他就这样不徐不缓的远离了这一片官宅,扯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布。
“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谁?”
在一处灯火通明的街道中,有一个人扑到了林夕的身前,吃吃的笑着,对着林夕说了这一句,又滚在了林夕的脚边。
有几个人马上从临街的铺子里跑出来,将滚在地上似要睡去的人搀扶回去,并不时对林夕表达着歉意。
这是一名喝醉了酒的普通醉汉。
在先皇和张院长商定的制下,云秦民风开放,从未有宵禁之说,不限带兵刃,也不限夜间豪饮。
面对这样一名和三五亲朋喝醉了的,连自己都快不认识的普通醉汉,林夕当然没有必要回答他的那一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自己是谁。
然而在这名醉汉被搀扶走之时,林夕却是微微的一笑,用唯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回答道:“我是一名祭司。”
……
……
被黑夜笼罩的军营之中,李安霆低沉的咳嗽着,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在围剿画师的过程中,也体现出了强大统军能力的他的副将墨青锋以及数名军中统领也都坐在他下首的座位上。
湛台浅唐化名的“杜思国”的身份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有证据表明,这名应该是钱塘行省的小商贩,却是到了中州城,然后又一路不停的到了清远城。修为和行径,与身份不符,便是大问题。对于李安霆等人而言,只直接的判断,便是这名出手杀死画师的人,是一名取代了杜思国身份的敌国修行者。
“大人,是否让刑司的人开始动刑?”
墨青锋看着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十分不佳的李安霆,忍不住出声问道。
李安霆自然知道,此刻在这名敌国修行者一口咬定自己是杜思国的情形下,最常规的手段和程序,便是开始动刑逼供。
然而在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之后,李安霆却是摇了摇头,道:“算了。”
“算了?”
墨青锋和数名将领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不能明白李安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便说此人修为太高,牵涉可能极大,明日便押送去省城。”李安霆看了自己这几名部将一眼,叹息道:“放自然不可能放他…但他为了三名云秦孩童出手,就算要动刑,我也不愿意在我这里动刑,让我看着他受刑。”
墨青锋和数名将领都不再多说,只是都点了点头,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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