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名红面中年人的这句话,两名面色极其冷峻,脸上的肌肤就像铁一般的年轻人依旧没有作声,但眼中决死的神色却更浓。
因三人的通行令牌完全是正常核发,所以没有任何的意外,三人将身上的气息和落脚的力量都控制到了正常巡逻军士的水准,接近了中军营帐。
雄伟的黄色牛皮中军大帐外,唯有两名军士持戈站岗,在这飘雪的晨光里静谧的有些不太真实,帐内的铜盘盆里燃着晒干的牛粪和火炭,煮着一大壶的药草,浓厚的刺激药味完全掩盖住了引火牛粪的难闻气息。依旧身穿一件单薄普通粗布衣的闻人苍月刚刚饮下一碗浓如墨汁的药汤,和之前配合炼狱山掌教刺杀李苦时相比,他脸上那种如蓝色杏花开放一般的不时隐现的蓝色已经消隐了许多,但是却没有什么血色,使得他的眉毛显得更黑,但原本红如血的唇却是有些发白。
虽然成功的牵住了李苦逃跑的步伐,但李苦毕竟是比他还要强大的修行者,他知道那名修为还比他高出一阶,和夏副院长一般强大的炼狱山掌教,都在李苦的一击之下受了重伤,恐怕苍老的他也要折损不少寿命。
在谷心音修为未复之前,天下所有的圣师之中,的确也唯有他才能以剑牵绊住李苦,所以他才能成为了决定大莽命运的唯一一人,在大莽任何一方的势力眼中都是最为重要,然而他毕竟也只是能够牵绊住李苦。虽然那十七名炼狱山接近圣阶的强大修行者在炼狱山掌教的授意之下,挡在了他的面前,但李苦的力量,还是使得他比和般若寺真毗卢对敌伤得更重。
有炼狱山的一些珍稀药材,此刻他蓝杏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但内伤却是比离开碧落陵时更重。
这个时候的闻人苍月,的确是很弱的时候。
然而…这也是相对而言。
即便那三名手握正规通行令牌的刺客完全将身上的气息和力量控制到了一般巡逻军士的水平,但是刚刚喝完一碗药汤的闻人苍月还是感知到了不对。他感知到了那种唯有像他这样经历过无数征战和厮杀的人,才能感知到的冰冷杀意。
面对这种杀意,闻人苍月只是朝着最为接近营帐的那人处冷漠的看了一眼,将炭火上的那一壶药提了下来,用一个沉重的头盔罩住。
帐外的三人不知道闻人苍月只是生怕交手毁了些药而做的如此平静冷漠的动作。
他们只是有确切的消息,他们要杀的闻人苍月,此刻就单独在这营帐之中。
没有任何的迟疑,三人中看上去最为年轻的“邹师弟”首先爆发,在一声低喝之间,体内的魂力从脚底狂涌而出,双脚上结实的皮质军靴直接炸裂,整个人撞上了左侧营帐。
两名持戈军士震惊,惊喝,但就在他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之前,那名年纪最长的红面中年男子已经从他们的中间穿过,一柄黑红色的薄剑从红面中年男子的身后飞起,切开了这两名持戈军士的咽喉。
雄伟的中军营帐在那名年纪最轻的修行者一撞之下,直接破开一个大口。
这名第一个冲入营帐的年轻修行者体内所有的魂力已经由双手中涌出,帐内的空气骤然如风暴般卷动了起来。
因为知道自己下一瞬必死,所以这名年轻修行者对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惜,双手在握住一件黑沉沉的魂兵时,双手的肌肤就已经完全炸裂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闻人苍月未动,另外一侧的营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浑圆的箭孔,一枝深红色的长箭,带着一道更剧烈的气流,瞬间狠狠钉入这名年轻修行者的胸膛。
这名年轻修行者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目,倒翻飞出。
他无法想象,竟有这样的一名箭手,可以隔着营帐便准确射中他的身体,而且竟然有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威力。
“噗”“噗”“噗”“噗”….
无数如黑色光线一般的恐怖细弩箭汇聚这这名年轻修行者的所有力量,在他翻飞的一瞬激发而出,没有能够射向闻人苍月,而是射向了上方的帐顶。
整顶营帐的顶部不是被洞穿无数洞口,而是被狂暴的力量直接绞成了无数碎片,像一股喷泉一般往上冲出。
从帐门正中冲入的红面中年男子瞳孔微缩,这一箭已然打乱了他们之前的部署,但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停顿,“嗡”的一声爆响,他的黑红色轻薄飞剑震出了无数黑红色的火星,变成了一条直线,狠狠的直刺营帐中的闻人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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