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林夕,目光却是极其的平静,清澈如深潭,让他根本看不透。
而最让他心情复杂,有一种隐隐的不快不可遏制的泛上来的是,他看到所有随着林夕前来的人,莫寻花等人,一些领路的官员,甚至先前由他指示派去的那些守卫军士,看着林夕的目光之中,都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尊敬。
他心中的不快,来自林夕给他高高在上般的压力,来自由心的嫉妒。
因为他知道自己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赢得那些人那样的目光,所以他此刻…甚至和朝堂中想要升迁往上爬的规则无关,都有些只是因为自己的心情,便希望林夕的那些功绩真的只是假的。
林夕的目光对上了秋墨池的目光。
这个世上的人,总是用他们想象的道理,来揣测他的想法和心理。
只是所有这个世间,将他视为对手的人,却不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所谓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便本身截然不同。他在成为鹿林镇的林夕之前,已经失去了一个人生,拥有了一个人生,他一度只是用旅人的心态,看着这个世界的风景,在经过了碧落陵的事,经历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之后,成为圣师,杀死闻人苍月,比起许多杂七杂八的纷争真是要重要太多…而在和高亚楠一起走出千霞山,有着高亚楠的陪伴和开解,心态再度平和,知道急也没办法改变人生,急也没有用,连强烈的仇恨都能温和的等待之后,寻常的一些刺激,对于他而言,真的已经不算什么,即便是生气,他的心情也能保持绝对的平静。
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能够更为细致的察觉出一些隐藏在对方眼眸深处的情绪。
“咳…咳…”
秋墨池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林夕,轻咳了两声,然后微笑,准备开口。
“你是秋墨池?”然而让他一滞的是,林夕却是已经抢在他面前,干净简单的开口。
秋墨池看了林夕一息的时间,收敛了微笑,平静点头,“正是。”
“我一直不喜欢废话,喜欢直接一些。”林夕却笑了笑,道:“这里这么多官员,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怀疑所有这一百十四名云秦军人?”
秋墨池身旁那名圆脸官员脸色微变。
只是一句话,便已能够听得出林夕的水准,这非但不是一个只有武力的莽夫,也绝对不是一个只有小聪明的人…这一句话,根本便不是问题,而是严厉的指责。
“里面坐下再谈?”秋墨池平静有礼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经常坐着的人,恐怕便不能理解站着的人如何做事。”林夕微笑道:“我看还是站着谈,会比较清醒。”
秋墨池眉头微皱,他身旁那名圆脸官员却是按捺不住,寒声道:“林夕,你并非官员,进入此种地方,如此作态,似乎也无礼了些!”
林夕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莫寻花以及袁天谕等人,示意他们不要愤怒,然后不急不缓的转头,看着圆脸官员,收敛笑意,道:“我想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圆脸官员一怔,沉声道:“不知你此言何意。”
林夕摇了摇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知道,我虽然不在军中任职,但是从我离开边军至现在,可是也没有人说过削去我所有官阶,也就是说,你现在说我已经不是官员,那是你代圣上下了决断?”
圆脸官员脸色顿时雪白,明白自己的确犯了极大错误,一时额头上冷汗冒出,却是语塞,说不出话来。
秋墨池微仰头,出声道:“林大人可能有些误会,我们只是…”
“是么?”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夕平静但毫不留情的打断。
秋墨池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袖中的双手因为隐怒而微颤。
“你要证据?”林夕却是看着身旁的高亚楠笑了笑,看都不看他,“我们当日所有在场的人,都来了,请问秋大人,你还要不要证据?”
秋墨池的面色变得冰寒,他原本便是要针对林夕,此刻林夕咄咄逼人之下,他自然更不想让步,也不看林夕,仰首望天,寒声道:“他们讲述的事情太过离奇,当然要证据。”
“既然如此,那不若我们试一次?”林夕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你到两万云秦大军,中军营帐之中,我来潜进去刺杀你一次?刺杀成功,便说明是事实,不成功,便就算是假的,如何?”
秋墨池的身体陡然一僵。
圆脸官员再度变色,惊声道:“这种事情,岂能用此种方式重演证明,真是荒谬!”
“既然你们也觉得这样荒谬。”林夕笑了起来,“那所有这些云秦军人的话,加上我们,还不够证明?”
秋墨池突然也笑了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愤怒可以完全不必要,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属于功绩受益者,在情理上,自然会有串通供词的疑虑,林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每年我们云秦监军处查处的此类串供,都不下百件,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前线军人。”
秋墨池此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