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体内充斥无数沙砾和让自己瞬间将尽油尽灯枯的东西是什么,他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因为头顶和额头上大片水流的流淌下来,他几乎难以睁开自己的眼睛。
林夕点了点头,冷漠的轻声道:“你虽然发现了我最大的破绽,但你和我所有的对手一样,从面对我开始,便已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苍老的大莽圣师嘶声出声,他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好像有无数的黄沙在磨擦,好像他的声带和喉咙、舌头,都已经干燥得彻底变成了沙石。
“因为你们都会用正常的道理,或者说用这时间的道理来思考事情。但却会忽略了一个事实。”林夕看着他,说道:“因为我本身便不合道理,所以你们用这世间的道理来想象,来猜测,来揣摩我的意图,本身便是错误。很多肯定、没有意外的事情,在我的面前,会变成意外,很多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做,我会保证变得有把握。”
“你说的不错,现在谁都知道你是将神,但谁都又会忘记你是将神。”大莽圣师惨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因为所有人从心里还是不相信有特别的将神,所以越是修为高的人,就越不服气..所以还是会有许多人,会要杀你,与你为敌。就如现在,哪怕你算计了我,但最终你又能改变什么?我还是会拖着你的这名同学一起死去。你知道同死链又如何?我现在虽然已经无法驱动魂力又如何,我不妨告诉你一些更多的细节…在我体内彻底衰竭,最后魂力消失的瞬间,同死锁产生的震荡,就足以破坏她体内的一些重要脏器,让她迅速死去,甚至可能会比我还要快的真正死亡。所以我在弥留之际,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应该还能看到她的死亡。”
“你还是错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林夕看着这名身体已经干瘪得近乎只有先前一半大小,但还在努力的睁大眼睛,侧身看着他和花寂月,满脸怨毒的大莽圣师,摇了摇头,依旧平静的说道:“你还是忘记了我方才的话,不要用你自己的道理,来衡量我。”
体内还在流出水滴的大莽圣师声音骤停,他的感知之中,体内已经全部都是沙砾。
他无法想象林夕还能有什么确定可以救花寂月的办法。
流沙被安可依称为天下第一毒,毒性自然比起世间那些十几息的时间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更为猛烈。
即便是圣阶,这名大莽圣师在此时,体内的魂力也已经彻底的衰竭,就像一条水管里最后一丝水流,被充斥的黄沙堵塞,吸附。
在这魂力断绝的一瞬间,这名即将死去的大莽圣师努力的瞪着眼睛,看着花寂月。
连通着他和花寂月身体的同死链,上面所有细小的符文中骤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然后这五条细小的锁链,同时开始巨震,震荡出来的力量,就如一条条透明的琴弦,在花寂月的体内纵横穿刺,切割。
也就在这一瞬间,这名大莽圣师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白色。
白色,是因为太过耀眼、明亮,而看不清了颜色。
这一刻,林夕大放光明!
林夕的身上,他的双手、他的胸膛,他的眼睛,甚至发丝之中…全部都在放出无数纯净而耀眼的圣洁光线。
仿佛无穷无尽的光线,从他的身体内喷涌而出,冲在花寂月的身上。
这是真正的光明。
林夕也从未如此汹涌的喷涌过光明。
这光明的汹涌…甚至在他和花寂月之间,形成了一条耀眼的,实质般的光桥。
这种光亮,甚至照耀得花寂月的身体都显得有些透明。
这每一丝纯净的光线,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力转化而来。
所以,林夕现在,就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他是在将自己的命,变成花寂月的命。
他就像在将自己的一半生命,分给花寂月!
花寂月口中涌出了一口血。
她体内的许多致命伤因为林夕此刻的一半生命,而变得不再致命,但她依旧重伤。
林夕也如何和她遭受了同样的创伤,也吐出了一口血。
然而两个人毕竟只是受伤,没有死去。
看着花寂月的目光,感觉到花寂月的身体没有变得冰冷,而是依旧温暖,他的心里便骤然暖了起来。
他咳着血,但一丝微笑,却是浮现在了他的嘴角。
“好久不见。”因为咳血,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嘴型,却分明在说这四个字。
……
大莽圣师发出了极度痛苦的嘶嘶声,就好像干渴了六七天,又被人在嘴里塞满了黄沙。
他此刻双眼都已经彻底干枯,身体已经不只是干瘪,在开始溃烂,肌肤一层层剥落,开始真正的化成沙土。
他看不见,但是他却是可以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他可以感觉到花寂月并未死去。
“之前我对你躬身行过礼,其实不是因为请教你的问话,而是因为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大黑的更多东西。还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