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一直拥有强大的信心,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尤其是刚刚登上中州城权力巅峰的狄愁飞,在这时候身体不停抽搐起来。
他不想死。
然而林夕想让他死。
所以不管他的身体怎么扭动,他都无法从林夕的脚底挣脱,唯一的改变,只是使得那堆狗屎在他的脸上铺得更开。
街巷中、屋面上,那些身穿鲜红甲衣的狄愁飞的忠诚部属们,看着平日里自己最为敬仰的将军就如此被羞辱着,他们的身体颤抖着,然而却没有人再敢上前。
今日里,林夕已经变成了中州城中的杀神。
这一片街巷里,已经有太多的人头颅爆开,红白的脑浆充斥着他们的视线,他们知道在重骑军或者别的圣师赶到之前,都绝对不可能杀死林夕。
带着大黑的林夕,绝对是大国师阶中无敌的。
他们也不想见到,狄愁飞的头颅也像西瓜一样,直接在林夕的脚下爆开。
从摘星楼前疾驰而来的马车来到了林夕的面前。
街道开始震动。
屋面上的浅雪开始簌簌洒落。
看清狄愁飞在林夕脚下的样子,听到远处重铠骑军的声音,赶着马车前来的一名红衣中州军将领满含杀气的发出了厉喝:“林夕,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如果我看得不错,你是钟迟归…钟家的外族子弟,成了狄愁飞的一条狗,本不配活在这城里,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林夕平静的看着这名呵斥他的中州卫将领,笑了笑,出声。
才刚刚听到林夕喝出自己的名字,还没听到后面的话,这名中州卫将领就知道自己错了,脸上的狰狞冷厉全部变成了恐惧,大叫了一声,直接跃下马车,往后飞跃。
只是到这种时候才醒悟,对于林夕而言,这名钟家的外族子弟已经太过迟钝,太过看不清形势到了极点。
在钟迟归的身体刚刚从马车脱离的瞬间,一道黑线已经降临这辆马车。
马车裂了开来。
钟迟归的眉心也裂了开来。
在林夕的这句话刚刚说完之时,钟迟归的尸体便正好落地,鲜血在地上铺开。
裂开的马车中显出了冷秋语的身影。
即便影子圣师及时赶到,将她救了下来,然而因为魂力的过度喷涌,她还是昏迷着。
林夕身穿红色祭司袍。
冷秋语也身穿着红色的嫁衣。
一名是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一名是比云秦城里最美的鲜花还要美丽的少女,一切都像是一副抢亲的场景。
然而此时的气氛,没有让任何人觉得旖旎,唯有悲烈。
林夕开始发光。
放出光明。
纯净的光束从他的手指间流淌而出,落在冷秋语的身上。
冷秋语的眼睛睁开。
她看到了对着自己笑着,悲壮的笑着的林夕,然后她开始流泪。
“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林夕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只是看着她,从容的问道:“你是要亲手杀了他,为他报仇,还是我帮你直接杀了他?”
此言一出,所有听见的官员、将领,浑身都是彻底的冰冷。
冷秋语没有说话,行向了林夕和狄愁飞。
远处屋檐上的一名一直用目光锁定着林夕的箭师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冷秋语的身上,他手指微松,一枝箭矢就将脱手而出。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林夕只是朝着他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死了。
因为整个中州城里,没有比林夕更强的箭师。
“不要!”
很多人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冷秋语举起了林夕递给她的剑。
“药…药…药…”
这个时候,狄愁飞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和那名大莽圣师一样,趋于生命最后的留恋,想要解药,发出同样含混不清的声音。
“药…药…药,切克闹…”
于是林夕也开始唱歌。
他笑着,开始唱着中州城里无人懂的歌谣。
他其实并不只那一次唱过这样的歌谣,然而他这一生…或者说两生里,没有一次,唱得如此心酸,唱得如此悲伤,唱得如此快乐,唱得如此解恨。
…..
林夕唱着无人懂的歌谣。
冷秋语手中的长剑,斩下了狄愁飞的头颅。
整个中州城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
“你真的想要毁掉这个张院长和先皇一手建立的帝国?”
一条跌跌撞撞的身影靠近了林夕。
这是刘学青。
此时在别的圣师还未赶到之前,敢逼近林夕的,也只有他这样的直臣。
他显然也赶得很急,身上的官服都因为地滑摔倒而布满了污秽。
他的脸上,布满了一种梦想被无情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