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提捕…清河镇上疏中…燕来镇镇警…燕来镇镇督…正武司参将……。
张二爷就坐在林夕的身前。
他看着林夕刚刚书写出来的这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迹和官衔,看着林夕终于忙完,只待墨迹晾干,他这才出声问道:“你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没有。”林夕看着张二爷摇了摇头,一边想着,一边认真的道:“说实话我有一枚勋章可以用来吓人,但按照云秦律,必须有两枚勋章,才能让监军处没办法带走我们。我当然也有靠山…但在云秦,任何的靠山也也要以法为先。”
微微一顿之后,林夕看着张二爷,继续认真的说道:“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水落石出之后,正武司的那些人还敢这么做,只能说明那刺客和徐乘风中有些人的军籍的确是真的,这案件按理的确是应该监军处管。说到底,哪怕我是圣上的人,要争,恐怕也只能到监军处之后再争个明白,没办法不被带出东港镇。我现在唯一能依靠,和他们斗的…是我的靠山应该不会让我在途中出事,还有,我身上还有一面旗,一个很大的人情,这至少可以让我保住你们,在今后解决掉这些人。但我不确定现在我拿出这件东西的话,这个人情反应有多快…可能短时间内我们还会吃点亏。”
“我明白你的意思。”张二爷点了点头,“就像这沿途有些官员拿我们没有办法一样,上头的权势再大,那也是过江龙,而这地方上的官员,却是横行的虾蟹,可能不等上头的力量下来,他们已经做出些胆子极大和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来。所以你即便有依靠,还是十分危险。”
“你说的不错,若是政令下便能通达,能令这地方百官都乖乖行事,那皇帝也不用那么忧心忡忡了。徐乘风这银钩坊还没有进一步深查便涉案这么多官员,只能说明这些官员的胆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又直接事关他们很多人的脑袋,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林夕看着张二爷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确很危险。”
“来,说好上岸后痛饮三杯的,我敬你一碗酒。”
看着脸色也彻底变得平静的张二爷,林夕笑了笑,说道。
提捕房中本无酒。
但在回提捕房拟公文的途中,林夕却是特意买了一坛酒,两个大碗。
这些江湖汉子为了一些面子上的事,虽然也做了些让他不满意的事,但这一两日之内的一些事,尤其这名江上龙王的气概和骨气,却已经足够值得他敬重。
“好。”
接着林夕递过来的一碗酒,张二爷笑了笑,本想张口一饮而尽,但是一张口,却是一口鲜血冲入了酒碗之中,染红了整个酒碗。
他原本旧疾一直未愈,连续动用魂力御船,再加上一日一夜的劳累之下,身体却是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冲出了一口逆血。
这是林夕没有料想到的是,虽然身体一僵之下,他就感觉出张二爷并无性命之忧,但是这一口血,也让他再次感觉出了张二爷身体的糟糕,他放下了酒碗,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前些年在江中,遇到一个隐匿了面目的修行者,对方一言不发动手,我和他交手,虽然也将他击伤,但是却吃了大亏,伤了肺,一直还未养好。”张二爷摇了摇头,放下了酒碗,苦笑道:“今日这酒,恐怕还是喝不成。不然若是途中有变,非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要你分心照顾了。”
“这坛酒我带着上路。”
林夕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将案上的公文、笔墨直接拿起,大步流星朝着提捕房所在小院外走出。
按云秦律,他这一份发榜公文还需上疏处最后查检一下用词有无不对之处,他带上笔墨,便是有故意刁难,用词不对之处,便可以当场更改,这押不了他多久的时间。
至于另外一份上报公文,林夕知道肯定会在连战山等人的手中押上一阵,所以他根本都还没有上报上去。
只是刚刚走出提捕房小院,林夕就抬起了头,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来的好快。”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了一句。
江风中,隐隐有铁蹄声传来。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