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充满忧虑,沉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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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秦的朝堂设置和林夕认知中的每个朝代都截然不同。
在皇宫正门至金銮殿的中轴大道两侧,分设有八司的殿阁,八司里的重要官员,在每日早朝之后,便会各自进入各司的这些殿阁里办公。若是有各自紧急事务,便是送至首辅内阁府,首辅决议不下,或是要请示皇帝批复的,便由首辅批注说明和建议之后,再送往御书房。
祭司殿,便设立在礼司之后,在最靠近皇宫城墙的一处角落里。
因为皇宫本身极大极威严,再位于最深处,所以祭司殿平时便是最为沉寂清净的地方。
今日的祭司殿却是分外的热闹,数十名皇宫侍卫拱卫着数名工司和内务司官员,站在殿口石阶下方,正和数名礼司官员和祭司交待着事情。
数名礼司官员和祭司原本显得十分配合,然而只是听了数句,脸色便都顿时变得不可置信和愤怒。
“这种修缮,我们自己也能做…即便是你们工司和内务司负责修缮,要让我们搬出这里,但为什么要直接让我们祭司殿搬出中州城?”
听着一名礼司官员的愤怒喝声,为首一名工司官员面容不改,温和道:“修缮工作是统一进行,并没有什么针对,届时要搬出中州城的,也不只祭司院一处。圣上想必也是觉得残破殿宇修缮需要很长时间,凑合一下不现实,索性先行帮祭司院先取一个清幽所在。”
“迁出祭司殿是好意,那今后祭司进入礼司,不准进入军中,所有军中祭司召回,连进入民间宣教,招收新祭司都需要经过御堵科和圣上核准,这是什么意思?”在这名工司官员的平和声音里,一名祭司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难道祭司院已经成了御堵科下某个附属衙门,难道云秦已经不需要祭司了么!”
面容温和的工司官员在心中轻叹了一声,温和的笑笑,没有出声,只是在心中想道,圣上的这些旨意,原本就是要将祭司院从中州城彻底清除出去,只是因为祭司院在先前对于某人的支持,以及在江家和钟家的那些事里的态度,触怒了圣上,这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现在还说明声说出来,这便没有什么意思了,陡增大家尴尬而已。
这名工司官员是温和圆滑,然而他身后数名官员却并不都是和他这样的脾气。
其中有一人忍不住便寒声道:“这是圣上的旨意,我等只是执行圣上的旨意,若是你有什么意见,自可以现在就去面圣。难道你还敢指责圣上的不是?”
一时间,祭司殿前一片死寂。
数名礼司官员和祭司都是愤怒得浑身发抖,然而那日天罚的雷光和圣上的威严,却是让他们说不出的畏惧。
“心在光明,天下便皆是光明,在哪里都是一样。”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平淡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圣上要我们搬走,我们搬走便是,有什么好争执的呢?”
这个声音一传出来,祭司殿门口数名礼司官员和祭司便顿时愧然而尊敬的的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
身穿银色、绣着龙鳞纹威严官服的狄愁飞,远远的看着祭司殿门口发生的事情。
“哪里是修葺,分明是拆掉祭司殿而已。”
“祭司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用。”他俊美而骄傲,显得分外自信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和嘲讽的笑容。
看到随着那个苍老声音的发出,再也没有什么纷争出现,他转身上了后方候着的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行出了皇宫,穿过了中州城的大街小巷,到了中州城的一处近郊。
这里有一条并不宽的河道,河道里的水有些浑浊和泛黄,发出一些腐烂的臭味。
河畔有一片工坊,里面有许多工匠在奔忙,一些露天的场地上,堆放着还未处理的牛皮,即便是在深秋里,飞舞的苍蝇都如同在下雨。
这是云秦的一间军需制甲工坊,制作的是云秦最普通制式的轻皮甲。
工坊里正在赶工,每个人都很忙,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停在河边的这样一辆马车。
狄愁飞掀开了车帘,微皱着鼻子,很有兴致的看着工坊里的许多身影,他的目光,开始一直停留在一名短发的年轻人身上,这个年轻人很是壮实,但身体偏偏却有些佝偻。
他盯着这名年轻人看着,看了很长的时间。
等到夕阳降落之时,他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走入了这个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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