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贵。你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不介意。好吧,就算他们真的不介意,我也不好涎着这张脸当真与他们同出同入啊?再者,江夏王是带着文成公主来长安商谈赐婚一事的,那是国使,岂能与大片乌烟瘴气的民夫行于一路?”
秦慕白一怔,愧疚的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这一路来岂不是就你一人押送粮草?”
“还有我随行的几个心腹仆子和女役……”
“真是难为你了。”秦慕白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一咬牙,大踏步走到门外,大喝道:“来人!”
“少帅有何吩咐?”马上有人来应了诺。
“执我印信星夜快马奔往兰州,着令刺史肖亮以最快的速度,调拨翊府兵马前往兰州城东一百七十里外接应粮草,不得有误!”
“诺!”小卒转身就要走。
“等等!”武媚娘突然出来将那小卒叫住,转身又对秦慕白道,“不行,我得马上跟着一起回去。不然那些人只认我,不认什么肖亮和兰州的军队,到时若有骚乱或是恐慌,更加坏事。”
“不用你这么辛苦,这点小事我手下人能办得明白。”秦慕白不让她走。
“慕白。”武媚娘捂住他手,仰头真切的看着他,轻声道,“咱们,还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秦慕白心头一热,怜惜又愧疚的握紧她的手,说道:“那也歇息一晚再走,不迟于这一刻。”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你兰州的命脉,便是我武照的心肝。大局为重,何惜一顿劳累?——你不必说与我同去,你有你的正事,这等小事,交由我来便可。”武媚娘嫣然一笑,抿嘴点头,说道,“往返不过数日,到时,兰州再会。”
说罢,武媚娘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慕白畅然若失。
来得快,去得更快。武媚娘,这风风火火又果断劲烈的作风,更胜男儿。
想比之下,秦慕白甚至有些惭愧。因为方才,他无比的希望武媚娘能够留下来,把刚刚二人在房内还“没有办完”的事情,好好办完。可是武媚娘心中装着的只是那些粮草。
也许在她看来,那不仅仅是一批粮草一批辎货。
现在的武媚娘,已经很富有了。区区三十万石粮草,就算全部鸡飞蛋打了她也赔得起,触不动他的心肝。她虽是商女,也不是那种惜财如命的吝啬之徒。
“这是你兰州的命脉,便是我武照的心肝”,便是一个承诺、一个心愿。
心脉相连,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夜,秦慕白怎么也睡不安稳。也不知怎的才熬到了天亮,薛万彻来请,二人一同到了军营之中监督迁移换防之事。
“今日雨停,但道路十分泥泞,进展不快。”薛万彻眉头紧锁面露难色的道,“卑职已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敢半分怠慢。不如就请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卑职,少帅早日回兰州主持大局如何?”
“怎么,着急赶我走了?”秦慕白笑道,“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咳、咳!……”薛万彻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暖昧的笑道,“少帅,不是另有‘要事’么?”
秦慕白知他指的是武媚娘来过的事情,笑道:“眼下兰州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凉州换防。至于我的私事,什么事情料理都行。”
薛万彻眨了眨眼睛,窃声道:“怎么……人,连夜来,又连夜走了?可有需要卑职效力的地方?”
“你问得太多了。”秦慕白笑道,“我若想洞房,你也帮忙么?”
“啊?哈,哈哈!”薛万彻哑然失笑,摆摆手道,“是卑职多嘴了……唔,那个侯君集,仍是没有回官府。”
秦慕白点了点头,“随他去。不必管他,只要他不干出格的事情。”
薛万彻应了诺,问道:“少帅何必执念于他?没错,他是有本事有才干,但也未免太过乖戾与野性,实难驯服。眼下我兰州人才济济,少帅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何缺一个侯君集?而且在卑职为官带兵的经验来看,一群驯服的好马中间徒然增加一匹野性不驯的烈马,可能还会带来极坏的影响。”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就算侯君集答应与我等为伍,也是实难驾驭会带来恶劣后果,对吗?”秦慕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秦慕白要管缮千疆万土、统领黎民军队,胸中若是连一个侯君集都容不下,怎么去容其他?……侯君集,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的突出。若能扬长避短,他的作用不可估量。”
“可我看他自抱自弃荒诞不经,已是破罐破摔心灰意冷。”薛万彻道,“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本事,恐怕也是派不上用场了。”
“呵呵,你错了。”秦慕白微笑道,“他越是这样,就越表示他不甘心不服气,心中还有野心,还有抱负。”
“嗯?”薛万彻诧异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觉得,他就是绝望了,混一天算一天。”
秦慕白没有马上搭话,沉默了片刻,说道:“几年前,我父亲也正是他这个样子。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