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陵说道。
丹巴乌尔济满头雾水迷糊了好一阵,突然一拍脑壳叫道,“哇呀,我知道了!他们这是在利用丹巴旺杰,对赞普和元帅挑拨离间哪!——明明是赞普派去的细作,他却来找元帅要解药换俘虏,真是用心险恶啊!”
“你总算开窍了,但是不是应该小声点?”噶尔钦陵冷冷的一笑,说道,“此等雕虫小技,如何瞒得过我?我非但不承认,就连赞普也不能有承认的机会!牺牲一个丹巴旺杰是小,若是我与赞普之间出现了隔阂与猜忌,那才是大!”
“元帅英明!”丹巴格尔济眼神一冷脸上横肉崩紧,咬牙道,“就算丹巴旺杰是我亲弟弟,但是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他一个也是在所难免!而且,丹巴旺杰一向精明果断,他定能看穿汉人的险恶用心,就算冤死在唐营,也不会埋怨赞普与元帅!”
“哎!……”噶尔钦陵摇摇头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丹巴格尔济的肩膀,“只是可惜,德格家族从此少了一名英杰;我吐蕃帝国,损了一员忠勇之将!”
“元帅,要不然末将现在去将那文成公主追回来!或者干脆是半路伏杀了,以绝后患!”丹巴乌尔济的满腔怨怒无处发泄,怒吼道。
“不可。”噶尔钦陵斩钉截铁道,“你若如此办了,事情迟早被赞普知道。这样一来薄薄的一层窗纸被挑破,赞普脸上无光极为尴尬那是必然,我们做臣子的,岂能如此屈枉君上?这样的心结,是极难解开的,说不定以后赞普与我之间就会渐渐出现隔阂,汉人的奸计便就得逞了。再者,我们未尝做贼何必心虚?既然没有下毒害人,便也用不着再杀人灭口了,由她去吧!”
“还是元帅想得周全。”丹巴格尔济重叹一声,说道,“放那臭丫头回去,倒是能止歇那些流言蜚语,让汉人的奸计不攻自破;要是对她动手反倒是落下口实把柄。啧,啧啧!——呸!汉人,就是阴险狡诈!反还骂我们卑鄙无耻!”
“汉人有句话说得极妙,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种卑劣小技,对我噶尔钦陵是没有用的。”噶尔钦陵咧嘴而笑,笑得极为自负,甚至猖狂。
丹巴格尔济也跟着一同大笑,笑了几声,突然又不敢笑了。因为他发现,噶尔钦陵突然脸色一脸,变得极为严肃。
“元帅……怎么了?”
“这计策本身如何,本帅倒是一眼识破并无半点怀挂。只是如此说来——秦慕白当真是中毒了?”噶尔钦陵凝神看着丹巴格尔济,说道。
“那还能有假?”丹巴格尔济轮了轮眼睛,说道,“那丫头,堂堂的一个公主,岂能带着人头耳朵,跑到元帅这里来开这等天大的玩笑?”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我怎么就感觉,汉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中另有诈谋呢?”噶尔钦陵双眉略沉,若有所思道。
“还有诈?”丹巴格尔济连连轮着眼睛,感觉眼前简直就是一抹黑了。
“莫非……讨取解药是假,挑拨离间是虚——告诉我秦慕白中毒倒下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噶尔钦陵嘴角一咧,脸上浮现出他标志性的孤傲到了极致的冷笑,自言自语道,“是这样的么,秦慕白?……你好狠心哪!连那个文成公主,也该是被你利用了吧?可怜她对你芳心暗许,才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逼真迫切,就差痛哭流涕跪下求我,或是拔刀相向对我动手了。啧啧,虚虚实实,真伪难辨……妙计、妙计,真是好一出苦肉连环的妙计啊!好,真是太好了!这盘棋,终于下出一点精妙的味道了!”
“咦,元帅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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